。”他說,“來。還記得咱們第一次吃小甜餅嗎?”
他們初次相遇那天,切麗吃了一塊小甜餅,巴克用拇指抹去沾在她嘴角上的一點兒巧克力汙漬。他不知道該怎樣處理沾在拇指上的這點兒巧克力,最後,只好伸出舌頭舔去了。
“我記得我當時,是個邋遢鬼,”她說,“不過,你的玩笑也不新鮮。”
“來一塊小甜餅怎麼樣?”他問。他想請她吃一塊,不過,要等他到了紐約之後再吃。
“我真的不餓。”切麗說。他們從玻璃窗朝裡望了望,一位十幾歲的女服務員在等待他們開口,她面露倦容。
“我也不餓。”他說,“不過,咱們可留到餓的時候吃。”
“是今天晚上吃,還是明天早上吃?”切麗問。
“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咱們把表對準就行。”
“咱們一起吃?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在同一個時間吃?”
“這不是挺有趣嗎?”
“你可真會出花樣!”
巴克要了兩塊小甜餅,並讓服務員打成兩包。
“不能打兩包。”服務員說。
“既然那樣,我就來一塊。”巴克付過錢,又給了切麗一些零錢。
“我也來一塊。”切麗接過錢說。
服務員無奈地朝他們做了個鬼臉,打好包,找了零錢。
“要想達到目的,可不止一種辦法。”巴克說。
他們又溜達到入口處。這時已經彙集了一些乘客。飛機終於到了,巴克和切麗看著乘客們睏倦地透過入口。
巴克將他那一份小甜餅小心地包好,放到隨身挎包內。“我明天早上八點鐘登上去紐約的飛機。”他說,“我會一邊就著咖啡吃我的小甜餅,一邊想著你。”
“這裡的時間是七點鐘,”切麗說,“我還在床上。我會一邊看護著我的小甜餅,一邊在夢中想到你。”
仍在繞圈子,巴克想,誰都不去觸及更嚴肅的話題。
“我可以等到你起床之後。”巴克說,“說說看,你打算什麼時候吃你的小甜餅?”
切麗望著天花板,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那麼,你什麼時候是在最重要,最正式的場合?”
“可能是在上午晚些時候,在紐約的某個大飯店,卡帕斯亞要與紅衣主教馬修斯以及其他宗教界領袖發表一個聯合宣告。”
“不管那是在什麼時候,我就在那個時候吃嗎?”
“你會明白的,用不著將我。”巴克笑了,半開玩笑地說,“我什麼都不怕。”
“呵!”她說,“你怕機場的車庫,我敢說,你現在都不敢一個人進車庫!”
巴克伸出手去取切麗的那塊小甜餅。
“你要幹嗎?”她問,“要知道,咱們兩個誰都不餓。”
“只想聞聞。”他說,“香味能增強記憶。”
他開啟紙袋,把鼻子湊上去。“哦,”他說,“麵糰、巧克力、果仁。黃油。你能聞出幾樣東西?”
他把紙袋朝她面前送過去,她俯下臉聞了聞。“我喜歡這個味兒。”她說。
他伸出另一隻手去托住她的臉蛋。她沒有躲開,只與他的目光對視著。“記住這個時刻。”他說,“我上路之後會想念你的。”
“我也一樣。”切麗說,“現在,把小甜餅包起來吧。要保持新鮮,好讓它有味道使我想起你呀。”
雷福德比切麗醒得早,他悄悄地下樓進了廚房。他從灶臺上拿起那隻小包。只剩下一塊了,他想。小甜餅真令人饞涎欲滴,但他沒有吃,只給切麗留了一張便條。
“希望你不介意,我實在抵禦不住它的誘惑。”又翻過面來寫道:“只是開一個玩笑。”他把便條放在紙包上,喝了咖啡和果汁,就穿上運動服出去跑步了。
在從辛辛那提飛往紐約的早班飛機上,巴克與紅衣主教馬修斯一同坐在頭等艙內。馬修斯年近六十,身材魁梧,寬下顎,一頭自然本色的黑髮剪得很短。只有他的衣領標誌著他的社會地位。他隨身攜帶著一隻豪華的公文包和一臺行動式電腦。巴克注意到,紅衣主教的機票封皮上登記了四件托執行李。
馬修斯身邊帶著一位助手,這位助手很少開口,僅僅為他擋開行人。為了巴克能夠和大主教坐在一起,助手換到了前面的座位上。“為什麼沒有告訴我您是教皇候選人?”巴克開始了採訪。
“這樣,我們就可以馬上進入這個問題,對吧?”馬修斯答道,“早上你不來一杯香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