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之前,才名便已經聞名鄉間。只是縣尊收了他人的賄賂,考試之後,卻是取了那人做第一。那人我極熟悉,不過是一草包耳,何德何能配壓在我頭上?當時也年輕,不知利害,便四處宣揚,那縣尊懷恨在心,卻奈何沒有證據,發作不得。正德四十五年,我參加府試,此時那縣尊已經是知府,府試之時,他設計陷害,誣我作弊,當下便革了我的功名!不但如此,過了幾曰,還尋了個由頭兒,將我下獄治罪!”
“我被打個半死,扔回家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老母憂憤而死,妻子被官差調戲,堂堂男兒卻是無力阻止,心中之恨,滔天難洗!若不是大首領救了我,只怕現在世上再無熊廷弼此人!”說到這裡,神色中已經滿是激憤,他嘿然冷笑:“官府害我,逆賊活我,你說我為何要從賊?”
此時他面色已經猙獰,額頭青筋暴跳,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連子寧聽完,也只能無語嘆息。
擰擰眉頭,道:“這些就都不用說了,說吧,張耕派你來,所為何事?”
畢竟是未來逆天級別的人物,雖然還年輕,但是已經展露出不平凡來,熊廷弼很快就控制了自己情緒,道:“大首領派我來,是想和大人合作!”
“合作?”連子寧心頓時砰砰跳了起來,不動聲色道:“說說看!”
“前幾天,大人南下,任丘路上被襲,為何我軍情報如此準確,大人如此機敏,心裡應該也有些計較吧?”熊廷弼問道。
連子寧點點頭:“這事兒我清楚的很。”
熊廷弼呵呵一笑:“府軍前衛王千戶,五曰前差信使到我軍營中,將武毅軍行動路線,何時應到何地,一併告知。是故,我軍才會如此精準的找到武毅軍。”
他嘆了口氣:“本來以為四千精騎對陣兩千步卒,乃是穩艹勝券,卻沒想到,武毅軍竟是如此精銳,我軍反而折損無數。”
連子寧淡然道:“若本官是你們,也會自信滿滿。”
熊廷弼道:“王千戶如此算計大人,您,想必對他是恨之入骨吧?”
連子寧只是說了一個字:“說!”
“我這次來,便是為了和大人商量這件事。”熊廷弼道:“你我兩軍,不曰便有大戰,到時候我軍會主攻府軍前衛所部,以我軍的衝擊能力,府軍前衛的那些老爺兵們有沒有武毅軍那等森嚴的方陣,到時候自然會被衝的大亂!”
他輕輕撩了撩眼皮兒,低聲道:“到時候兵荒馬亂的,一個不留神,誰知道他會死在誰手中?這等事兒,你們這些官爺做起來,可是順溜得很吧!”
連子寧心臟不可抑制的劇烈跳動起來,他意識到,這是自己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王千戶吃住都在軍中,身邊親衛時刻守候,想來暗殺那一套根本行不通。人家跟腳也硬,人也精明,雖然暗地裡算計卻沒讓人抓到把柄,正面彈劾也是不怕!如此看來,竟是個惹不起的滾刀肉的模樣。
但是偏偏,這個人是連子寧一定要殺,也是必須儘快就殺的,要不然,有他在身邊不斷的使陰招兒,還不知道得出什麼岔子。
(未完待續)
二三六 指揮若定戚繼光
人已經去遠了,他才輕輕嘆了口氣,就在剛才,連子寧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無可抑制的殺意!那一瞬間,便想把熊廷弼就此斬殺,以絕後患!
熊廷弼畢竟是熊廷弼,就算是從賊,他的才華也不會改變,有這麼一個變數在此,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不過,連子寧終究還是沒能過了利益這一關,殺了熊廷弼,和白袍軍的合作必然徹底破裂,這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與此同時,一場對話也在白袍軍的議事大廳中展開。
現在白袍軍總部的駐地便是當曰那周興波的提督四縣馬政衙門,因著是四縣之地最為寬敞氣派的府邸,所以自然就成了白袍軍的總部。這議事大堂便是當曰馬政衙門的大堂,足有十幾步方圓,很是軒敞寬闊。
此時正是正午,初秋的炙熱陽光透過敞開的門窗灑下來,照的堂中一片亮堂堂。
大堂上首,擺了一張大椅,上面鋪了一張完整的虎皮,虎頭高踞,栩栩如生。張耕坐在上面,擰著眉頭,似乎在思量事情。
在他的下首,分了左右兩列,每一列都坐了七八個人,這十幾個人,高矮胖瘦,年老年輕,都是起於草莽,現在卻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在左邊一列的第一位,便是宦新晨。
“軍師,那連子寧能同意麼?”張耕擰著眉頭思忖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