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多也。嘿嘿,也不用說別人,就在兩三年前,倘若秦越聽到這樣的大事,只怕也要百爪撓心,恨不得橫插一個槓子,混些油水來。”
程鈞道:“那如今呢?”
秦越道:“如今?如今我已經悟出真諦來——‘為人學得烏龜法,得縮頭時且縮頭’。倒是你,聽到這樣的好事,怎麼不跟鱔魚一樣湊上去鑽營,反而退回來學烏龜了?這不是你這個老泥鰍的作風啊。”
程鈞道:“在你心中,我是屬水產的麼?不過你也說對了,我這一趟回來是送陸師姐回山,將來我肯定還要走一趟的。這個大會既然送到門前,若過門而不入,總是遺憾。”
秦越背對著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卻沒有笑出聲,道:“那我祝你馬到成功。”
程鈞道:“在我走之前,我想要開個會,有些事情,九雁山的過去,現在和將來,要對所有人說清楚。不然偏居此處,總是找不到方向。”
秦越喃喃道:“也對,有些話是應該說清楚。現在不說清楚,將來就沒有機會了……”終於轉過頭來,道:“如果你要召集所有人開會,我會配合你的。九雁山如果需要方向,那就由你來定。”
程鈞見他神色堅定,語氣平靜,並無作假之意,心中略感奇怪,沉吟了一下,衣袖一抖,從袖中飛出一道藍色星光,落在秦越身前,道:“這是鬥星移海的鎮牌之寶,海鬥星盤,主星象卜卦,最適合你了。你收著吧,到時候我會教你星象卷,免得天機閣名不副實。”
秦越臉色陡變,盯著程鈞,彷彿血液一下子湧上頭來,驚怒悲憤之色交集,程鈞卻是愕然——自己說了什麼犯忌諱的話了麼?怎麼惹出這麼大的反應?
過了片刻,秦越伸手抓住海鬥星盤,臉色在藍光的映照下變幻莫測,突然笑道:“好東西。程兄,你就要遠走,小弟略備薄酒,給你送行如何?”
程鈞目光一動,詫異之色漸漸消失,隨即露出恍然神色,恍然之中更多了幾分驚愧,欲言又止,終於輕聲道:“敢不從命。”
洞府之中,居然早已擺設下了一桌豐盛酒席,有葷有素,有冷有熱,中間還有一壺好酒。
程鈞看了一眼,道:“看來你倒是早有準備。”
秦越笑吟吟的請程鈞做了主位,親自執壺給他滿上一杯,又給自己倒上,笑道:“我每日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的是程兄大駕光臨。為了等您,酒宴是天天不下桌,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糧食。您一天不來,我這浪費的罪孽就背一天,好在您近日來了,我的罪孽也可以清了。這是小弟珍藏的美酒,程兄嚐嚐如何?”
程鈞笑著接過,就見杯中酒呈琥珀色,稠稠的猶如稀蜜一般,醇香四溢,真正是難得的美酒,笑道:“記得我第一次來九雁山,在路上就喝過你釀造的烈霜好酒。這一次再嘗你的酒,就物是人非了。”
秦越目光閃動,道:“那時是胡鬧的,今天卻不是玩笑。”
程鈞將酒杯端在鼻端一聞,吸了一吸,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媽的,藥味好重。
孔雀石,翡翠毛根,鶯附子,這幾位藥還是尋常之物,裡面那黑龍蛛毒卻是很難得,一滴毒液,夠毒死一串築基修士的。
果然是早有準備。
當——
秦越用筷子敲了敲盤子,道:“您不喜歡麼?還是不勝酒力?”說著伸手一指桌上的菜餚,端起自己身邊酒盞,道:“您儘可以享用美食之後再飲酒,我卻等不及了,先乾為敬!”面上決絕之色一閃而過,端起酒杯——
嗤——
一根筷子橫在秦越酒杯上面,程鈞伸出兩隻手指,捏住杯緣,輕輕一奪,將酒杯拽了出來,道:“你要我喝酒,開始我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剛才我突然明白了,遲鈍勿怪。但是你自己要喝酒,我卻不懂了,你真要斷掉九雁山的根基??”
秦越看著他,笑容一收,握住酒杯的手指一鬆,啪的一聲,杯子在地上打得粉碎。衣袖一抖,一柄利劍出鞘,嗤的一聲,已經架在程鈞的脖子上,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我想你死。”RS
正文 三七七 崩潰的前因
程鈞神色不動,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青鋒,好像那真是一縷清風,以他如今的修為,自然不會將一個築基修士的威脅放在心上,哪怕三尺劍刃離著他不過毫髮之間。
秦越盯著他,道:“我忍你很久了。”
程鈞道:“我相信。我還相信你本來打算繼續忍下去。”
即使白刃加身,程鈞也相信秦越從一開始,是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