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亻旦仍強作鎮定地揚手打斷艾曼達的話。“我不知道你從哪兒得來這種錯誤的資料,不過我相信你可能要慎重考慮哪個偵探。如果我真是像你的那個鋼琴神童,我何必坐在辦公室裡蹉跎生命。”
“那正是我想問的問題,不過喜歡浪費天賦的人顯然不只你一個。”
她憑什麼指責她浪費天賦?!這一切全非她自願的。純琬習慣性地輕撫著無力的右手無名指,臉色一沉。“奎克小姐,很抱歉,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很顯然的,你對於我們公司的服務專案一點興趣也沒有,或許你會願意結束你怪異的拜訪,回華爾街研究你的大瓊指數,順便讓我有機會在午夜前弄懂這些煩人的報表。”
“道瓊指數。”艾曼達輕聲糾正道,斜瞄桌上那一疊抄滿筆記的報表一眼。“你在音樂上的天分顯然並沒有延伸到你對商業的理解能力。”
“我相信我在商業方面的才能絕對不及你的萬分之一,所以你何不好心一點,讓我能夠安安靜靜地看完我應該看的報表和資料。”
“我不是天才——”艾曼達見純琬一臉不信地瞪著她,連忙補充道:“當然,我是指商業以外。我從小就希望成為一個偉大的鋼琴演奏家,但是令人遺憾的,我的天分並不在音樂方面,我爸媽忍受我彈了十年荒腔走板的鋼琴後,終於忍不住把鋼琴廉價賣給另一個比較有天分的小女孩,而我長達十年的理想奮鬥史也正式直告結束。”
“很有趣的故事,不過我不認為這個故事和我有什麼關係。”說完,純琬拿起筆低頭研究那些她就算看了一百年也沒辦法理解的報表,決意不理她。
“和你是沒什麼關係。我只是在告訴你我對音樂的熱愛和我對事情的執著。”艾曼達以一貫不慍不火的口氣道,笑眯眯地看著埋頭苦幹的純碗。
看到那一堆令人無法理解的借貸平衡就已經夠讓人沮喪了,再加上有個可能在三秒內就能解決她所有問題的人一臉笑地盯著她看更令人氣惱。
強撐了十分鐘之後,純琬終於放棄掙扎,抬頭回那張令人氣憤的笑臉。“我確信我不會希望跟你這樣對上十年。”
“沒錯。”艾曼達輕快地應道。
“說吧,到底是何方聖需要你專程到貿易公司要一個商業白痴去找他。”
“音樂天才。”艾曼達再次糾正道。
純琬已經懶得再去反駁那曾經存在的事實。“隨你。”
“我要找Zhen”,他的中文名字應該叫俞……子……
真。“艾曼達吃力而緩慢地念出那三個中文字。
乍聞那個名字時,夏雜的感黨在純琬心中翻滾。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甚至連比賽時都沒遇過,但彷彿已經嫉妒他一輩子了。她嫉妒他完好無缺的雙手,她嫉妒他的天分與才華;她嫉妒……
純琬稍稍定下,回艾曼達。“他在臺灣的W大教音樂,只要對古典著樂有點認識的人幾乎都知道。”
“我知道。不過我並不是打算找到他,而是要他離開學,他的天賦不應該埋沒在學校裡。”
“你認為我有那個能力?”純琬挑高秀眉,幾乎要為艾曼達的異想天開感到好笑。
“我確信你可以。我會在秋天開學前替你辦好入學手。續,並供應你在臺灣的一切開銷,你只要到臺灣待個一學期,讓Zhen離開學校,重回古典樂壇,任務就結束。”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不過,我為什麼要接受!”
“你為什麼不接受?”艾曼達反問,以最簡單的方式分析給她聽。“你可以到臺灣度個長假,把你憎惡的報表扔到一邊,還有錢賺,事成後我會付你五萬塊美金。”
純琬沉吟半晌。“似乎很划算,但是你忽略了一點,家父不會這麼輕易讓我離開半年的。”
艾曼達咧嘴一笑。“你覺得令尊會選擇讓你繼續危害他的公司,還是我半年的免費投資理財服務?”
純碗怒視她一眼。她們都很清楚,任何有腦筋的人都知道該迭擇什麼,而她父親絕對不是呆子。
艾曼達對於學音樂的人顯然有著十分超現實的幻想。純琬拉開衣櫃,瞪著滿滿一衣櫃飄逸的紗質長洋裝,心不甘情不願地隨手抓了一件出來。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接受艾曼達荒謬的建議到臺灣來假扮學生,天知道她已經多久沒碰過音樂了,說不定連“小蜜蜂”都彈不全!
純琬搖搖頭,嘆了口氣,換上艾曼達替她準備的象牙白紗質洋裝,側過頭隨手抓了抓微鬈的長髮編成辮子。
她撫平長洋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