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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人所希望的。文森特的手一碰到他,他就揚起右手,一拳擊中文森特的臉部,砰地把他打撞在牆上。他接著又揍了一拳,把文森特打倒在地,然後一言不發地揚長而去。

克里斯廷在母親家裡。安東從地板上爬過去,撫拍文森特的臉,哭泣著。待了片刻,文森特醒來,拖著身子上樓,倒在床上。

拳頭沒有打傷他的臉。他並不覺得痛。他沉重地倒在地板上的時候,也沒有碰傷。但是,那兩拳把他心裡的某些東西打碎了,把他打垮了。他明白這一點。

克里斯廷回來。她上樓到小房間。屋裡沒有錢,也沒有吃的。她常常感到奇怪,文森特是怎麼過下來的。她看到地橫躺在床上,頭和手懸在一端,雙腳懸在另一端。

“怎麼回事?”她問。

過了好久,他才好容易轉動身子,把頭放在枕上。“西思,我得離開海牙。”

“……對……我知道。”

“我一定得離開這兒。到鄉下去。也許是德倫特。那兒的生活費用便宜。”

“你要我和你一起去嗎?那是一個鬼地方,德倫特。你沒有錢、我們沒有吃的時候,我做什麼呢?”

“我不知道,西思。我猜想你能夠捱餓的。”

“你能答應把一百五十法郎作家用嗎?不花在模特兒和顏料上嗎?”

“我不能,西恩。模特兒和顏料要放在第一位。”

“是的,對你來說!”

“但對你不是這樣。為什麼要象你說的呢廣

“我也要活呀,文森特。我不可能活著不吃。”

“而我不可能活著不畫。”

“好吧,錢是你的……你要緊……我懂。你有幾個生了嗎?我們上雷伊恩火車站的酒館去吧。”

那地方瀰漫著酸酒的味道。時間已近黃昏,但燈還沒有點亮。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兩張靠得很近的桌子空著。克里斯廷領路走去。他們各要了一杯酸酒。克里斯廷撫弄著酒杯的柄。文森特記得,差不多兩年前,當她在桌上作著同樣動作時候,他曾那麼讚賞過這一雙勞動的手。

“他們對我說,你要離開我,”她低聲說,“我也明白。”

“我不想遺棄你,西恩。”

“那不是遺棄,文森特。你一直待我很好。”

“如果你還願意與我共命運的話,我就帶你到德倫特去。”

她無動於衷地搖搖頭。“不,錢不夠我們倆用的。”

“你瞭解,是嗎,西恩?如果我的錢多一點的話,你要什麼就有什麼。但是,當我不得不在餵養你還是餵養我的畫之間·,…·”

她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他感覺到她的粗糙的面板。“沒什麼,不要有什麼不快活。你能為我做的都做了。我猜想我們分手的時間到了……就是這樣。”

“你耍分手,西思?如果那會使你幸福,我就跟你結婚,和你在一起。”

“不。我屬於我的母親。我們都得過我們自己的生活。一切都會順利。我的兄弟打算為他的姑娘和我弄一所新房子。”

文森特把酒飲盡,嘗著林底的苦腳手。

“西恩,我曾想幫助你,我愛你,我把我的愛情都給了你。我要你做一樁事情,只不過一樁,作為回答。”

“什麼事了”她漠然地問。

“別再到街上去。那會叫你送命!為了安東,別再過那種生活。”

“你還有錢再喝一杯嗎產

“有。”

她一口喝下了半杯。然後說:“我只曉得我無法掙得足夠的錢,特別是在不得不養活所有的孩子的時候。所以如果我去賣身,那是因為我必須那樣,而不是因為我要那樣。”

“那末,倘若你找到足夠的活兒,你就答應我,行嗎,不再過那種生活?”

“一定,我答應。”

“我寄錢給你,西恩,每個月。我將一直負擔那娃娃。我要你給那個小子一個機會。”

“他一切都會好的……就象其餘的一樣。”

文森特把到鄉下去的打算以及與克里斯廷斷絕關係的情況,寫信告訴泰奧。泰奧回信表示極為贊成,並附匯額外的一百法郎讓他還債。“我的病人日前失蹤,”他寫道,“她已經完全恢復健康,但我們似乎沒法使彼此的關係和諧。她把一切都帶走了,沒有留下地址。那樣也好。現在你和我都沒有牽累了。”

文森特把傢俱都堆放在頂樓。他打算哪一天還要回到海牙來。在動身去德倫特的前一天,他收到從紐南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