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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我沒注意到榕樹後面站著的那個落寞身影,只是聽方初笑著調侃,“怎麼那個人跑得那麼慌張?不會是你的追求者吧?”

等我回頭去看的時候,哪裡還看得到人影?

只有秋風瑟瑟,滿地落葉,枯黃。

下午跟著教授在辦公室研究設計方案,他接的私活,一個花園小區的設計,全部交給我獨立做,他從旁指導,那天方案已經接近尾聲。

然後肖兒匆匆忙忙找到我,第一句話就是,吳瓊住院了,在手術室,還沒度過危險。

我一下子就懵了,腦子半天轉不過來,皺著眉頭看他,“你……說什麼?”

他拉著我就走,“吳瓊,那個該死的吳瓊不知怎麼從美國偷偷跑回來了,他家人說他失蹤了好幾天,找到的時候,血都快流乾了。”

一瞬間,我只感覺到天旋地轉。

趕到醫院,吳瓊剛從手術室出來,緊閉著眼睛面色蒼白的躺在擔架車上,他媽媽瘋了一樣上來扯住我的頭髮,一邊哭一邊罵,我只覺得整個人木木的,只看到她嘴巴不停一張一合,連她罵了什麼都不知道。

肖慰護住我,雙方劍拔弩張。

等到醫生護士把那老女人從我身上拉開,我才聽到她恨恨地說,“如果吳瓊這次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拿命來賠。”

我在醫院裡守了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瞪著眼睛盯著吳瓊躺在加護病房裡,他一動不動,只有氧氣罩上淺淺的白霧證明,他還活著,那副單薄的身體裡,還存在生命。

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怎麼會突然這樣?

所有人都對我說吳瓊好了。

他,就是這樣好的?

三年多不見,等到再次見到,居然是以這樣一種狀態。

原來一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原來,我還沒有資格幸福。

原來這場噩夢不止沒醒,反而越來越深。

心都是抖的。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感受他冰涼的手指間接近沒有生命的溫度。

他整整躺了三天。

三天的時間,就像過了三百年那麼久,然後他顫抖著睫毛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我的一剎那,淚靜靜滑下臉頰。

這一次他認得我,可正因為認得,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於是更加疼痛。

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定定看著我的臉,好似要把我所有一切都看到他的身體裡,然後,緩緩轉開目光,一直看著視窗的方向,直到失去焦距。

吳家的人一窩蜂衝進來,驚喜的,小心翼翼的,討好的,安慰的,各種各樣的表情,不一而足。

我被擠在角落,眼睜睜看著病床上那個憔悴的人一動不動,毫無回應。

醫生嘆息,“他又把自己徹底關起來了。”

命,找了回來,心,卻徹底丟了。

我站在角落,不知該怎麼辦,只剩手足無措。

肖慰坐在走廊的長椅裡,形容憔悴。

我三天沒睡,他也陪了三天。

等我拖著兩條沉重的腿出來,他緩緩站起來,靜靜抱住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過了好久才開口,聲音都變了,嘶啞的幾乎發不出聲,他說,方初這幾天瘋了一樣到處找我。

啊,還有方初。

我的身邊還有個方初。

可這個時候,我該怎麼面對他呢?

我該怎麼向他開口,對他說,我正在醫院裡守護著一個被我傷害至深兩次都險些丟掉命的人?

接下來該怎麼辦?

病房裡傳來噼裡啪啦東西破碎的聲音。

有人驚撥出聲。

醫生護士幾乎是跑著趕過來,手忙腳亂給他注射鎮靜劑。

吳瓊媽媽推門出來,惡狠狠的看著我,每一個字都說得咬牙切齒,“他現在很脆弱,你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肖慰憤怒地護在我前面,“憑什麼?錢淺不欠你們。”

“不欠?”那女人眼睛血紅,“你說不欠就不欠?是誰讓他變成這樣的?本來都已經好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偷偷跑回來看到錢淺和別人親親我我,他會變成這樣?”她恨恨盯著我,“你別以為我是讓你贖罪,你也沒有機會贖罪,我要的,是保住我兒子的命,在我們可以帶他回美國治療室之前,你絕對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肖慰眼睛冒火,還要說什麼,我攔住他,看著眼前的女人,神色平靜,“你放心,我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