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最近她一直忙著在各國之間奔走講學,行程排得極緊,我一下子就想到當初她回A市召開記者招待會時的樣子。
那是時隔六年後我第一次見到她,大方得體眉目溫和微笑著坐在前面,回答問題的時候聲音很是輕柔,我幾乎要看不出她從前的影子。
那時她變化很大,彷彿脫胎換骨,那麼如今呢?(炫)經(書)歷(網)了這麼多,她是不是又(炫)經(書)歷(網)了再一次的兌變?
浴火重生,她重生了,我怎麼辦?
越想越是忐忑。
路路安慰我,“一切已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相見爭如不見,你又何必難為自己?”
“怎麼是難為?我只是想再看看她,想知道她這兩年是不是真的過得好,也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說放下就放下了。”
“放下還是放不下,你還指望什麼呢?”
我沉默。
他嘆氣,“若她當真放下了,你是不是會不平衡?其實初初,一切就像如今這樣,也很好,雖然當年你確實付出了很多,可舊事重提,不見得有意義。”
我無語。
其實我付出了什麼呢?
我只是愛她,然後在發現自己真的傷害到她的時候,想罷手,已經來不及。
我不是個好人,李夢是我逼瘋的,喬笑是我慫恿的,若不是我媽阻止,我甚至會徹底毀了吳瓊。
秋水曾罵我,秋水說方初你真被豬油蒙了心嗎什麼都敢做,是,你做任何事你媽都能給你收拾爛攤子,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做這些,有多傷天害理?
有多傷天害理我不知道,可是當錢淺對我說別讓我們之間最後只剩下恨的時候,當她一臉慘淡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的眼淚下來了。
那時候我突然想,也許從最開始的時候,一切便都錯了。
我愛上她,本身就是個錯誤。
如果一切真的有機會重來,我一定不會再選擇愛她。
可是已經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也許我唯一能夠做的,也就是慢慢習慣忘記。
日子一天天迫近,到婚禮的前一天,我已經平靜了下來。
鳳九搞怪,約了我們這一干人跑去酒吧搞什麼單身派對,坐在一起,看了一圈,發現都是我們大學時候玩的好的,秋水甚至約到了張楚,好像這麼看來,獨獨只是缺了錢淺一個而已。
鳳九來得很晚,進來便眉開眼笑,甚至一下子撲到肖兒身上,嘴裡一疊連聲叫,“肖兒肖兒,錢淺剛剛給我電話,她已經上了飛機,她上了飛機了,從日本過來,才幾個小時,明天一早直接可以趕上我的結婚典禮!”
肖兒呆在那裡,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說真的?”
窗外突然一聲驚雷,嘩嘩下起大雨。
路路笑,“連老天都驚訝了,居然電閃雷鳴的,不過也好,下了雨,明天天氣一定好。”
我愣愣地盯著視窗,握著杯子的手,不自覺地捏緊。
她真的回來了,時間拿捏的相當好,不過下了飛機還要轉車來A市,她何苦把自己搞得這麼累?
秋水突然笑,“那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走?”
鳳九的臉馬上垮下來,“她日程排得緊,明天晚上就要飛新加坡。”
“這麼趕?”
肖兒聲音淡淡的,“也好,時間趕,說明她過得充實。”
肖兒儼然已經老僧入定。
鳳九苦著臉,“可是這麼累,我真怕她撐不住。”
肖兒不說話。
張楚笑了笑,“想不到如今錢淺已經這麼厲害。”
路路揚著臉,“之前她回來了六個月,那時你不在,不然可以看到她到底是怎麼厲害法,你不知道,如今她在心理學界可算是名聲鵲起。”
“A大可以引她為驕傲了,這可是從我們這裡走出去的。”
“A大引以為傲的人物可多著呢,張楚你就是個人物啊。”
張楚只是笑。
我的心卻亂下來。
秋水坐過來,“想好了嗎?”
“嗯?”我詫異,“想好什麼?”
他沒好氣,“想想明天你該怎麼表現,成熟一點,三十歲的人,別再幼稚。”
我知道的,在他們眼裡,我的行為一直幼稚可笑。
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幼稚。
可是怎麼辦呢?錢淺彷彿一大桶水,我就是一堆白麵,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