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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託其通訊,願將女送施為側室。梅軒道:”此事未可造次,當引足下相見了小舍人,然後徐議之。“

明日,李翁同桂遷造於施門。李先人,述桂生家難,並達悔過求見之情。施還不允。李翁再三相勸。施還念李翁是父輩之交,被央不過,勉強接見。桂生羞慚滿面,流汗沾衣,俯首請罪。施還問:“到此何事?”李翁代答道:“一來拜奠令先堂,二來求釋罪於門下。”施還冷笑道:“謝固不必,奠亦不勞!”季翁道:古人云‘禮至不爭’,桂老兒好意拜奠,休得固辭。“施還不得已,命蒼頭開了祠堂,桂遷陳設祭禮。下拜方畢,忽然有三隻黑大,從宅內出來,環繞桂遷,銜衣號叫,若有所言。其一大肖上果有肉瘤隱起,乃孫大嫂轉生,餘二大乃其子也。桂遷思憶前夢,及渾家病中之言,輪迴果報,確然不爽,哭倒在地。施還不知變大之事,但見其哀切,以為懊悔前非,不覺感動,乃徹奠留款,詞氣稍和。桂遷見施子舊憾釋然,遂以往日曾與小女約婚為言。施還即變色入內,不復出來。桂遷返寓所與女兒談三犬之異,父女悲慟。

早知今日都成犬,卻悔當初不做人!

次日,桂遷拉李翁再往,施還託病不出。一連去候四次,終不相見。桂遷計窮,只得請李翁到寓,將京中所夢,及渾家病中之言,始未備述,就喚女兒出來相見了,指道:“此女自出痘時便與施氏有約,如今悔之無及。然冥數已定,吾豈敢違?況我妻男並喪,無家可奔。倘得收吾女為婢妾,吾身雜童僕,終身力作,以免犬報,吾願畢矣!”說罷,涕淚交下。

李翁憐恫其情,述於施還,勸之甚力。施還道:“我昔貧困時仗岳父周旋,畢姻後又賴吾妻綜理家政,吾安能負之更娶他人乎?且吾母懷恨身亡,此吾之仇家也。若與為姻眷,九泉之下何以慰吾母?此事斷不可題起!”李翁道:“令岳翁詩禮世家;令間必閒內則,以情告之,想無難色。況此女賢孝,昨聞詞堂三大之異,徹夜悲啼,思以身贖母罪。娶過門來,又是令間一幫手,令先堂泉下聞之,必然歡喜。古人不念舊惡,絕人不欲已甚,郎君試與令岳翁商之!”施還方欲再卻,忽支參政自內而出,道:“賢婿不必固辭,吾已備細聞之矣。此美事,吾女亦已樂從,即煩李翁作伐可也。”言未畢,支氏已收拾金珠市帛之類,教丫羹養娘送出以為聘資。李翁傳命說合,擇日過門。當初桂生欺負施家,不肯應承親事,誰知如今不為妻反為妾,雖是女孩兒命薄,也是桂生欺心的現報。

分明是:

周郎妙計高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佳女性格溫柔,能得支氏的歡喜,一妻一妾甚說得著。桂遷馨翼所有,造佛堂三間,朝夕佞佛持齋,養三犬於佛堂之內。桂女又每夜燒香為母兄懺悔。如此年餘,忽夢母兄來辭:“幸仗佛力,已脫離罪業矣。”早起桂老來報,夜來三犬,一時俱死。桂女脫眷洱買地葬之,至今閻門城外有三大家。桂老逾年竟無恙,乃持齋悔罪之力。

卻說施還虧妻妾主持家事,專意讀書,鄉榜高中。桂老相伴至京,適值尤滑稽為親軍指坪滬受脈在法,被言官所劾,拿送法司究問。途遇桂遷,悲慚伏地,自陳昔年欺詛之罪。其妻子跟隨於後,向桂老叩頭求助,桂遷慈心忽動,身邊帶有數金,悉以相贈。尤生叩謝道:“今生無及,待來生為大馬相報。”桂老嘆息而去。後聞尤生受刑不過,竟死於獄中。桂遷益信善惡果報,分毫不爽,堅心辦道。是年,施還及第為官,妻妾隨任,各生二子。桂遷養老於施家。至今施支二姓,子孫善衍,為東吳名族。有詩為證:桂遷悔過身無恙,施濟行仁嗣果昌。

奉功世人行好事,皇天不佑負心郎!

第二十六卷 唐解元一笑姻緣

三通鼓角四更雞,日色高升月色低。

時序秋冬又春夏,舟車南北復東西。

鏡中次第人顏老,世上參差事不齊。

若向其間尋穩便,一壺濁酒一餐奇。

這八句詩乃吳中一個才子所作。那才子姓唐名寅,字伯虎,聰明蓋地,學問包天。書畫音樂,無有不通;詞賦詩文,一揮便就。為人放浪不羈,有輕世做物之志。生於蘇郡,家住吳趨。做秀才時,曾效連珠體,做《花月吟》十餘首,句句中有花有月。如“長空影動花迎月,深院人歸月伴花”:“雲破月窺花好處,夜深花睡月明中”等句,為人稱頌。 本府太守曹鳳見之,深愛其才。值宗師科考,曹公以才名特薦。那宗師姓方名志,郭縣人,最不喜古文辭。聞唐寅恃才豪放,不修小節,正要坐名黜治。卻得曹公一力保救,雖然兔禍,卻不放他科舉。直至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