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無語凝噎。
周也牧一路遠距離跟蹤趙丹鳳,並未聽到紅惜與她的交談。剛見紅惜揮手要打趙丹鳳,被趙丹鳳制服,一心認定他是個變裝癖的色鬼,頓時怒不可遏,才有了這麼一出。
紅惜頓時明白周也牧有所誤解,將錯就錯作委屈狀,抽噎道:“這位官人,若不是你出手搭救,我早就落入這賊人手中……定要拉他去見官才是。”
趙丹鳳大駭,若是到了官府,自己身份就全暴露了,慌忙奮力扭身掙扎。但被周也牧單手捉著她兩臂:“單小風,你還不知錯!還不給這女子賠罪悔過,到了官府,我也難保你!”
“你有病,我憑什麼道歉,你放開我!”趙丹鳳氣得胸中熱血沸騰,一腳跺在周也牧腳背上,周也牧咬牙忍住:“你還敢囂張?你信不信我真拉你見官?”
紅惜知道趙丹鳳絕不敢說出女子身份以澄清,洋洋一笑,在趙丹鳳耳邊道:“是啊,小公子,我念你有個仗義的兄弟,你認個錯兒,興許我便不報官了。”
趙丹鳳哈哈道:“叫我認錯,我看你是讓你家少爺玩傻了。”
紅惜揚手又給趙丹鳳一耳光。這一掌打得格外響亮,直把趙丹鳳頭打低下去,連周也牧聽到都傻眼了:“姑娘,這……”
趙丹鳳抬頭時,嘴一張,齒間流出牙血來:“原來你是妒忌。”
紅惜惱羞成怒,正欲再打,周也牧看架不住,忙放了趙丹鳳攔住紅惜:“姑娘,念在他無知初犯,就饒過他這一回,大事化小罷。”
趙丹鳳跌坐在地,摸摸嘴角,指尖一片黏膩猩紅。她用手背擦了擦,身旁周也牧猶豫道:“你怎麼樣?”
“怎麼樣?”趙丹鳳仰起頭反問,冷笑,“周也牧,我真服了你了。”
她眼眶裡似有淚水在打轉,周也牧愣了愣。他伸手想扶,被她開啟手。
紅惜剛剛一下不解氣,叫道:“我今天非要你見官不可。”
“姑娘……”
“見官,好的唷,要不要送你們一程?”
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巷尾出現,紅惜身體頓時僵直。
陸見歡拎著個酒壺,搖搖晃晃由遠而近。
“風郎,你怎麼了,誰打的你?”陸見歡大驚小怪地道,不等旁人分說,便怒瞪周也牧一眼,“你這個周野人,為何欺負風郎?人家不過七夕夜約好了要玩角色互換,你為何死纏不休,莫非你看上了我家風郎?”
周也牧連忙道:“不是,是他非禮兩家女子……”
“呸,”陸見歡啐了一口,“我家風郎只喜歡男人,你不知道?”
說罷揀出口中牙籤,指著紅惜道:“這位姑娘,有誤會要說清楚嘛,是不是?”
紅惜大氣都不敢出,自始自終低著頭陪陸見歡演戲:“是是……方才我見這位公子女裝,以為是什麼歹人,才會有此誤會……得罪之處請見諒。”
“這就對了,”陸見歡微微一笑,抬了抬紅惜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眼中銳利的目光,“嘴巴要多用來吃,少用來說。免得生出是非。”
周也牧愣愣地瞧著坐在地上的趙丹鳳,心想,莫非,他果真是個斷袖?
再仔細瞧一眼趙丹鳳,果然覺得她有些不同於男人的細皮嫩肉,心底無端地生出一股惋惜之情。他嘆息著搖搖頭,走開了。
趙丹鳳從地上爬起,一甩袖子快步走開,陸見歡慌忙追上橋頭,嘴裡還開玩笑:“風郎,不要生氣嘛!”
趙丹鳳不理,徑直了往前走,陸見歡拉住她:“真生氣了?難不成我家的一個女婢,真能氣著你?”
“你不是早知我不是單小風,”趙丹鳳猛然回頭,眼神無比冷厲,“陸見歡,你查我?”
陸見歡暗忖,紅惜這女人恐怕是留不得,原以為她心機深留在身邊好作綠萼的接班人培養,誰知口風這般疏漏。
“傾盡人力來查我這麼個人,還真是辛苦你了,”趙丹鳳冷笑,“你還查到什麼,你想幹什麼?”
“我什麼也沒查到。”陸見歡攤開手,一抹笑意似有若無,看不清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其實這是一句真話。
為什麼會查不到,動用了整個京城的情報網,卻獨獨查不出冒牌“單小風”的真實身份。她曾經說她名字有個鳳字,他據此追蹤,仍然無果。
按照他的經驗,這隻有兩個原因。一,“單小風”根本就不是京城人士;二,有人在暗中阻撓,而這股阻撓的勢力,幾乎可以和陸家的情報網路抗衡。
“你根本就沒信任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