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剛勉強吹奏出“月逝”,已耗去了大半內力,現在不過是依靠強烈的求生慾望激發出自身力量,於是漸漸地朱琳開始力不從心。
越來越多的人湧上來,前赴後繼,所有人似乎都陷入瘋狂的狀態。
韓業手起劍落,“刷刷刷”,剛衝上來的兩人便倒伏在地,新的血水又多了一層,土壤卻像是已經吸飽了,任由混著濃重血腥味的液體向斜坡處緩緩流去。他的月白色錦袍已被鮮血染成豔麗的紅,銀色的面具猶如極地的寒冰,眸子內的清冷已凝成白霜,將面容上的一切凍結。
朱琳雖然有韓業時不時在關鍵時刻給予援手,但剛才反應稍遲,左臂上便被劃了一道三寸長的口子,豔紅沁出她的衣衫。
對方人數太多,根本無法衝出去,兩人只好沿著落華山,且戰且退,下面的人還是如潮水一般的湧上來。朱琳在殺戮中變得麻木,然後漸漸絕望,無休止的搏殺呵。
“小心!”韓業猛地將朱琳往旁邊一帶,一道泛著幽幽藍光的利箭擦著她的面頰掠過。
對方似乎也對這種無休止的廝殺失去了興趣,在外圍設定弓箭手,全力輔助攻擊。一道又一道的藍光夾雜著凌厲的風從各個方向激射而來,似要形成天羅地網將兩人誅滅於其中。
韓業飛身躍起,長劍一揮,在兩人身前織起一道密不透風的雪牆,“叮、叮、叮……”藍光停在雪牆之外,然後相繼墜落。
朱琳往後退了退,半邊身子站在韓業的身後,如果幫不上忙,自己一定要保證不能影響他戰鬥。
“好功夫!”一位英俊的男子站在外圍,微微卷曲的棕色頭髮,蜜色的面板,配上一雙黑亮的眼睛,唇角微勾,帶著淡淡的明媚的笑。正是之前的年輕侍衛李宇。“不過可惜了,你今日必須要葬身於此。”說著,取出一把暗金色的弓弩,搭箭而上,其餘弓箭手也一起搭箭。
“射!”男子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漫天而下。
韓業將全部內力集中在手中長劍之上,瞬間白光刺目,長劍化為千萬柄,劍芒越轉越熾,越轉越密,帶起陣陣冷厲的勁風,隱約已成一個鋒利的漩渦,將漫天的箭雨吸入其中。箭矢偏離了方向,速度慢了下來,然後像被折斷的風箏一樣紛紛散落。
朱琳正要鬆口氣,卻見那支金色的弩箭勢不可擋地疾駛而來,穿過劍芒所形成的漩渦,帶著地獄裡的死亡氣息衝向韓業。
“小心!”朱琳提身擋在他面前,“噗”弩箭深深地沒入肩膀,甚至還未感到疼痛,便被弩箭帶著向後倒去,弩箭幾乎穿體而出。
韓業白霜的眸中,一道異色閃過,攔腰扶住她,弩箭傷口處暗黑色的血液潺潺流出。
“有毒?!”韓業緊握長劍,手上青筋暴凸。
又一輪的箭雨漫天灑下,韓業攬著朱琳的腰肢,揮舞長劍,往後退去。現在已經到了山巔,下面的人群在短暫的停頓後,殺氣騰騰地繼續向前。
“我們賭一把,好不好?”韓業白霜的眼眸恢復成原來的清冷,看向朱琳時卻隱隱多了一份溫柔。
“好!”朱琳會意點點頭,努力擠出一個字來,眼前陣陣發黑,弩箭上的毒開始發作。
“注意,”韓業將攬在朱琳腰間的手,猛地收緊,低聲喝道,“走!”兩人從落華山山巔上跳下,那一面是萬丈懸崖。
臉龐被疾風掃過,一陣火辣辣,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又在做自由落體運動。難道要跳崖摔死?這樣緊急的時刻,某琳的大腦又開始胡亂運轉。
想想還有陳王韓業這個美男子陪著,自己也應該瞑目了,雖一直戴著銀色面具,面容未知,但是這也絲毫不妨礙他的美男氣質,反而增添了幾多神秘。
突然“叮”地一聲,朱琳隨著韓業身體一滯,有了片刻的清醒。微抬眼向上望去,只見他長劍入鞘,手握小巧短劍,試圖向峭壁內插入,但是未成功,兩人隨即繼續下落。
韓業側身將朱琳護在身下,只聽得“撕拉”幾聲衣料破碎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特別的清晰。朱琳模糊地感到韓業修長的身軀輕輕顫抖。
“叮、叮、叮……”幾聲,岩石太過堅硬,短劍無法插入。正在兩人絕望之際,韓業觸手碰到朱琳手中的青劍。一個反手將青劍收入,狠狠地向山崖刺進去。兩人身體的下落瞬間停止了。
沒想到韋良同學還真的留對東西了,關鍵時刻卻是一把劍救了他們的性命。朱琳伸出手摟住他肌肉緊實的腰部,眼前的黑暗越來越明顯,似乎要將人吸入其中,無法逃脫。
“朱琳,朱琳”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