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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家底再翻上幾番;那時商貿金融之類的就業前途一片光明,孟先生琢磨過後也定的金融。我倒不太想念商科,一是不想以後在我爸眼皮子底下接班,二是他的生活我也看在眼裡,看起來是人財兩得瀟灑快活,到底是戴著鐐銬跳舞。我天生胸無大志,怕累怕苦,只愛遊手好閒,興趣也不見得有。見孟先生看上了鄰省的經貿大學,私底下翻了翻資料,最後挑中了政大。文科能選的專業實在不多,再把商科去掉,更少得可憐,政大的人文政法之類似乎都不錯,最妙的是跟貿大隻隔一條街。我在飯桌上吱了一聲這事兒,我爸照例不開口,我說什麼他都說“嗯”,不然就是“好”,我媽在我意料之中強烈反對去外地,我學會了我爸的“不爭之策”,跟他一道在我媽的辱罵聲裡沉默不語地吃完了飯,中途不忘細嚼慢嚥,好讓她盡興。一個月的暑假實在很快,但只要一想著孟先生,又度日如年。我總不能天天往孟家鑽,孟叔叔似乎很不喜歡孟先生的朋友去家裡,我更不能上趕著招人嫌。剛放假頭兩天,孟先生還記得隔三差五來個電話,雖然都是叫跟徐苗唐宇才他們打球,但也比現在人間蒸發了的好。半個月沒來電話,不是人間蒸發了是什麼?去孟家師出無名,我只能每天在電話機面前抱著沙發靠墊打一下午的滾。我媽煲電話粥,我坐在旁邊心如貓抓;她一掛上電話,我馬上就要去檢查聽筒放好了沒有。但電話就是安靜如雞。要是孟潛聲站在我面前,我真想暴打他一頓,敲開腦袋看看裡面都裝的什麼。起頭幾天我還想“你這麼冷酷,我就要咬牙證明我比你更冷酷”“男人的臉面是最後的底線”,此時已然心境大變,我滿身大汗地在沙發上躺出一個坑也不肯挪窩,窗外金光射眼,我卻覺得世界一片黯淡,連我媽的罵聲都入不了耳了。孟先生一定早就煩了,正好趁這大好機會甩掉我這塊狗皮膏藥。關庭說得對,做事情拖泥帶水磨磨唧唧,遲早要雞飛蛋打。一個靠墊砸到我臉上:“躺了一下午了,你是堆死肉嗎!”我媽走過來,揮蒼蠅似的:“讓開讓開,我要打電話。”我坐起身,盤腿坐到另一邊。我媽坐在沙發上撥號:“坐得這麼燙!每天就知道在家裡躺著,你要是考不上好大學,我的臉都不知道要丟到哪裡去了!喂?喂!噯……”日光被剔成一條條的落在陽臺的地磚上,汗水全流到後腰,衣服和褲邊溼得半透,澀澀地咬肉。日影移到第二塊瓷磚邊的時候,我媽掛上了電話。剛一掛上,電話突然又刺稜稜地響了。她立刻轉身接起來:“喂?啊,好,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