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疑點,便讓佟姑娘清清靜靜地去吧。
崔炯原本是因為一錘先生和佟府的關係才如此賣力,如今見一錘夫人前腳上門,老陶後腳就給出暗示,哪裡還不懂其中緣故,也不再操這多餘的心,便照自縊處理。
事情發展到此,原本應告一段落,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是個陶墨睡得迷迷糊糊的清晨,縣衙外的鼓聲被敲得震天響。
郝果子急急忙忙地衝進來,一把拖起陶墨,又是穿衣又是洗漱,匆匆打理完就將他送上公堂。
可憐陶墨直到坐到那把椅子上,下面跪了人以後,才算醒轉過來。
“你……有什麼事?”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大人!請大人伸冤!”那人一臉怒氣,一雙大眼直直地瞪著陶墨,就如兩枚釘子,像要將他釘死在牆上。
陶墨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聲音都打著顫,“什麼冤?你說。”
“草民要狀告佟府連同談陽縣縣令逼死佟英紅!”
他聲音極大,字字擲地有聲。
陶墨迷茫,半天才道:“談陽縣縣令是……我啊。”
“正是大人。”那人以為他裝傻,怒氣又高了幾分。
金師爺在旁看得直搖頭。果真是三人成虎。他雖不知道這青年和那佟英紅是何關係,但如今看來,想必是受那謠言所惑,以為陶墨真的要娶那佟姑娘。這幾日他也聽了不少風言風語,都是一笑置之,畢竟一錘夫人提起親事之時他也在場,自然知道陶墨實在無辜得不能再無辜。
陶墨道:“為何告我?”
“陶大人!我且問你,你是否要娶佟英紅?”
“當然不是。”陶墨回答得飛快。
那人氣結,“大人,男子漢大丈夫,當頂天立地,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人難道想做烏龜孫子不曾?!”
“放肆。”金師爺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口訓斥。他不知道陶墨為何忍他,但放這樣一個男子在公堂之上大放闕詞,實在有失體統。他轉頭對陶墨道:“大人,此人信口雌黃,太過猖狂,還請大人整肅公堂紀律。”
陶墨疑惑道:“怎麼整肅?”
金師爺氣極反笑,“驚堂木!”
陶墨反應過來,那塊放在案上的驚堂木並不是只有摸的價值,還可舉起來拍下去。他看向男子,男子桀驁地反瞪著他。
陶墨想了想,終於用驚堂木輕輕地敲了下桌面,道:“我適才所言,句句屬實。”
“……”金師爺現在不氣那男子了,他只想把坐在堂上的這個丟出去。
男子似乎也被陶墨出人意表的表現給鎮住了,半天才道:“無風不起浪!大人如何解釋那些街頭巷尾的謠言?”
陶墨道:“不是我傳出去的。”
男子恨聲道:“大人,你敢否認自己不曾對英紅有意?”
“的確不曾有意。”陶墨老老實實答道。
男子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在來擂鼓之前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他的好友也已經準備好,只要他稍有差池,立刻請林正庸的弟子當訟師為他申辯。最好是陶墨將他嚴刑逼供一番,讓他身上負傷,無論重輕,他都甘願領之。但無論哪種打算,都非眼前這般,好像任由他如何出拳,都擊在一團棉花上,毫無著力之感。
難道這個縣令打算賴皮到底?
早聽聞有的訟師最擅長扯皮,沒想到這個縣令也是個中高手。想到這裡,他乾脆把心一橫,猛然站起道:“陶墨!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摸摸良心,英紅含冤而死,你當真能夠睡得安枕?”
陶墨聽話地摸著心的位置,道:“若英紅真是含冤而死,我身為地方父母官,一定為她主持公道!”
男子瞪著他,突然拂袖而去。
在他想象中,陶墨再隱忍,也一定會被自己的藐視公堂而激怒。但詭異的是,他一路走出縣衙,都無任何呵斥和阻攔,陶墨與那衙役都好像失聲了,連先前怒叱的師爺也保持了沉默。
看著縣衙外一臉詫異的好友,男子也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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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名師高徒(五) 。。。
其實金師爺此刻的內心也很震驚。
他總算明白陶墨為何會格外容忍對方。從剛才那男子站起,他才看出他的真正目的竟是為了激怒陶墨。想來他是拿自己當誘餌,做了個陷阱想等陶墨跳下去。要知道,在這訟師雲集的談陽縣,只要縣令少有行差踏錯,隨之而來的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口誅筆伐。那些縣令之所以被調走、罷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