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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也不要了!’那頂帽子,不偏不倚的恰好打在藩臺臉上。藩臺喝叫拿下他來。當時底下人便圍了過去,要拿他。他越發了狂,猶如瘋狗一般,在那裡亂叫。虧得旁邊幾個候補道把藩臺勸住,才把他放走了。他回到衙門,也不等後任來交代,收拾了行李,即刻就動身走了。藩臺當日即去見了撫臺,商量要動詳文參他。那撫臺倒說:”算了罷!這種狂士,本來不是做官的材料,你便委個人去接他的任罷。‘藩臺見撫臺如此,只得隱忍住了。他到了上海來,做了幾首歪詩登到報上,有兩個人便恭維得他是甚麼姜白石、李青蓮,所以他越發狂了。我道:“想來詩總是好的?”伯述道:“也不知他好不好。我只記得他《詠自來水》的一聯是’灌向甕中何必井,來從湖上不須舟‘,這不是小孩子打的謎謎兒麼?這個叫做姜白石、李青蓮,只怕姜白石、李青蓮在九泉之下,要痛哭流涕呢!”我道:“這兩句詩果然不好。但是就做好了,也何必這樣發狂呢?”伯述道:“這種人若是抉出他的心肝來,簡直是一個無恥小人!他那一種發狂,就同那下婢賤妾,恃寵生驕的一般行徑。凡是下婢賤妾,一旦得了寵,沒有不撒嬌撒痴的。起初的時候,因他撒嬌痴,未嘗不惱他;回頭一想,已經寵了他,只得容忍著點,並且叫人家聽見,只道自己不能容物。因此一次兩次的隱忍,就把他慣的無法無天的了。這一煥啵�既蛔�波夾械惱�睿�諞患��恍聿ɡ既慫擋ɡ薊埃�共恍磧貌ɡ嘉淖幀!蔽業潰骸澳敲匆�瞪躉埃�蒙蹺淖幟兀俊輩�齙潰骸耙�鄧�畝礪匏夠埃�盟�畝礪匏刮淖幟兀 蔽業潰骸安歡�謀閽躚�兀俊輩�齙潰骸安歡�模��鶴糯蜃乓�АN蘼墼諫趺吹胤劍����艘瘓洳ɡ薊埃��湍昧巳グ臁!蔽業潰骸罷饈巧趺匆饉寄兀俊輩�齙潰骸八�碌氖欽廡┤酥還芩底毆使�幕埃�閆鵒嘶誠牘使��睿�壞┮�飧雌鵠茨亍5詼���睿�遣蛔疾ɡ既嗽諑放宰唄罰�宦梢�唄礪返敝小!蔽業潰骸罷飧鮃饉幾�呀飭恕!輩�齙潰骸拔宜洳皇遣ɡ既耍�底乓泊�ɡ既絲珊蓿∷�擋ɡ既碩際羌�鄭�齦齠際親鱸艫模�吡寺放裕�峙濾�盜說昶痰畝�鰲!彼檔秸飫錚�炎雷右慌牡?

“你說可恨不可恨!”

我聽了這話,不覺毛骨悚然。呆了半晌,問道:“我們中國不知可有這一天?倘是要有的,不知有甚方法可以挽回?”伯述道:“只要上下齊心協力的認真辦起事來,節省了那些不相干的虛糜,認真辦起海防、邊防來就是了。我在京的時候,曾上過一個條陳給堂官。到山西之後,聽那李教士說他外國的好處,無論那一門,都有專門學堂。我未曾到過外國,也不知他的說話,是否全靠得住。然而仔細想去,未必是假的;倘是假的,他為甚要造出這種謠言來呢。那時我又據了李教士的話,讒了自己的意思,上了一個條陳給本省巡撫,誰知他只當沒事一般,提也不提起。我們乾著急,那有權辦事的,卻只如此。自從丟了官之後,我自南自北的,走了不知幾次,看著那些讀書人,又只如此。我所以別的買賣不幹,要販書往來之故,也有個深意在內。因為市上的書賈,都是胸無點墨的,只知道甚麼書銷場好,利錢深,卻不知什麼書是有用的,什麼書是無用的。所以我立意販書,是要選些有用之書去賣。誰知那買書的人,也同書賈一樣,只有甚麼《多寶塔》、《珍珠船》、《大題文府》之類,是他曉得的。還有那石印能做夾帶的,銷場最利害。至於《經世文編》、《富國策》,以及一切輿圖冊籍之類,他非但不買,並且連書名也不曉得;等我說出來請他買時,他卻莫名其妙,取出書來,送到他眼裡,他也不曉得看。你說可嘆不可嘆!這一班混蛋東西,叫他僥倖通了籍,做了官,試問如何得了!”我道:“做官的未必都是那一班人,然而我在南京住了幾時,官場上面的舉動,也見了許多,竟有不堪言狀的。”伯述道:“那捐班裡面,更不必說了,他們哪裡是做官,其實也在那裡同我此刻一樣的做生意,他那牟利之心,比做買賣的還利害呢!你想做官的人,不是此類,便是彼類,天下事如何得了!”我道:“姻伯既抱了一片救世熱心,何不還是出身去呢?將來望升官起來,勢位大了,便有所憑藉,可以設施了。”伯述笑道:“我已是上五十歲的人了,此刻我就去銷病假,也要等坐補原缺;再混幾年,上了六十歲,一個人就有了暮氣了,如何還能辦事!說中國要亡呢,一時只怕也還亡不去。我們年紀大的,已是末路的人,沒用的了。所望你們英年的人,巴巴的學好,中國還有可望。總而言之,中國不是亡了。便是強起來;不強起來,便亡了;斷不會有神沒氣的,就這樣永遠存在那裡的。然而我們總是不及見的了。”正說話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