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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我瞪了林濤一眼:“你在這裡忙吧,一定要找到指紋,我去殯儀館了。那個,屍體能拖走了吧?”

晉瑱縣公安局殯儀館。

我和大寶合力把冰櫃裡的屍體拖進解剖室裡的化凍池。按照正常的解凍速度,兩個小時之內,這具屍體就可以被檢驗了。

於是,我們又重新面對著這具呈巨人觀模樣、散發著惡臭的屍體。

衣服已經被膨脹的組織撐滿了,無法用正常的手法脫下,只能用剪刀剪開取下。

死者穿著的一身行頭倒是價值不菲,加在一起至少超過萬元。

“嚯,是個有錢人啊,”我說,“這褲子得好幾千呢。”

“有用嗎?”大寶指了指褲襠裡滿滿的黃色糞便,說,“沾了大便,一樣噁心。”

“大小便失禁?”我說,“那多見於顱腦損傷和機械性窒息。”

“可是頭部、頸部都沒有損傷啊。”為了少吸入幾口臭氣,薛法醫憋得滿臉通紅。

我沒吱聲,一點點地分離開頸部肌肉和頭皮。因為屍體軟組織腐敗,肌肉幾乎都變成了黑色,綠色的腐敗液體浸染在肌肉和面板之間。我用紗布擦掉腐敗液體,看了又看,確定這個人生前確實沒有遭受致命的機械性損傷——只是右側大腿外側的軟組織缺了一大塊。

大寶湊近看了一眼,尖叫道:“靠!這是死後形成的撕裂損傷啊!不會真的有女鬼吃人吧!”

我被大寶嚇出了一身冷汗,倒不是擔心有什麼女鬼,而是因為現今變態食人的報道也不少見。我趕緊用紗布擦乾了軟組織缺損的部位,用放大鏡觀察了一番,說:“就知道嚇人,看這牙印,是小尖牙,顯然是有老鼠在啃屍體啦。”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全身沒傷,”大寶皺起了眉頭,“怎麼辦?死因都沒法定。”

“可以說屍體高度腐敗,所以無法檢出死因嗎?”薛法醫開始打退堂鼓了。

我搖了搖頭,翻動屍體的腹腔,開始整理死者的腸子。此時,腐敗屍體、糞便加之腸道的臭味已經擊破了薛法醫的忍耐極限,他滿頭大汗地卸掉裝備,逃出瞭解剖室。

大寶看看薛法醫的背影,鄙夷地搖了搖頭。我笑著說:“忍耐極限和酒量一樣,是要靠鍛鍊的。”

死者的胃裡是空的,有瀰漫狀的出血點,腸道幾乎也沒有一點兒食糜。

“知道他是咋死的了吧?”我轉頭問大寶。

大寶點了點頭,指著死者褲襠裡的大便,說:“只排不進,餓死的唄。”

我點了點頭,說:“兇手是看著死者極度飢餓、虛弱,加之過度脫水、休克死亡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大寶說,“一個大男人怎麼就能這麼輕易地被塞進這個籠子,然後活活被餓死都不敢叫喊一聲的?兇手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會是個有槍的人。”我說,“當然,沒有槍彈痕跡,我也只是推測。”

大寶點點頭,說:“也有一定的道理,不然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控制住一個大男人。”

“何止是控制?”我拿起死者的左手,說,“而且死者還乖乖地把身上的財物都交給了兇手。”

“什麼?”大寶也湊過頭來看死者的手,“你這麼容易就判斷出了案件性質?憑什麼說這是一起侵財案件?”

“你看,”我用手指抹了一下死者的手腕,說,“雖然死者的面板已經膨脹了,但是在手腕這裡還能看到一些皺褶的印痕,呈規律狀。”

“明白了,手錶。”大寶最近的悟性特別高。

我笑了笑說:“不僅是這裡,中指的根部有面板顏色的改變,可能生前這裡戴著一枚戒指。也就是說,死者可能自願地摘掉了手錶和戒指,交給了兇手。這麼強大的控制力,只有持有槍械才能做到。”

大寶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於是切開了死者手腕、腳踝的面板,確實,死者生前並沒有遭受過任何約束,彷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

“可是,他總不會是被人用槍逼著,從縣城中心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的吧?”大寶說,“那他在路上有很多機會能逃跑啊。”

我低頭想了想,說:“不考慮那麼多了,說不定是熟人呢。”

“熟人侵財?”大寶說,“有必要那麼複雜嗎?還餓死人家。”

我沒再吱聲,開始用電鋸鋸斷死者的恥骨。畢竟,明確死者的特徵,尋找到死者的屍源,才是儘快破案的方法。

確定了死者的年齡、身高和體態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