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家這邊 … 因為之前就住過一段時間,她的房間以及所有東西都還保留著,住下倒是並沒什麼心理障礙。
這晚阿暖是很晚才在房間見到廖珩的。
他過來時她正窩在沙發上有些心煩意亂地翻著書。
廖珩上前摸了摸她的臉,道:“抱歉,今天有些事要處理,是我吩咐葉真和葉其守在外面沒有要事不許打擾,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下次若再有類似的情形你過來了必須通報。”
阿暖搖頭,問道:“沒有關係,公事要緊。不過,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他坐到她身邊,道:“是有些事情 … 阿暖,過些時候外面可能會有些變故,尤其是報社,可能會被牽扯到很多事端當中,正好我們本來過上十來天就要去延城,不若你先停下手頭的工作,暫時留在家中可好?”
阿暖看他,端詳著他的面色可是卻看不出什麼端倪,遂道:“我留在報社,會拖累你嗎?”
廖珩搖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溫聲道:“是我擔心我做的事情會連累到你,雖然你掩了名字,但若是真有心人,並不難查出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在外面,我不是很放心。”
“三爺,到底是什麼事情?我,我想知道,可以嗎?”她有些遲疑道,“新年過後韓森教授訪華,我正在做一個相關的專刊,後面的日子約了工業部還有冶煉廠的幾個人採訪,若是我不去報社,這事情就得重新安排了 … 年後怕未必趕得及。”
廖珩和俞閩烜同一所學校畢業,他自然知道韓森教授是誰,所以並不需要阿暖特別解釋。
阿暖在報社的這些日子廖珩並沒有讓人特意彙報於自己,但她和俞閩烜接觸並負責韓森教授訪華的專刊一事他還是略知一二的,俞閩烜的心思他知道,但他相信阿暖,她身邊又有石林和石成跟著,他並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反而他樂於見到她在一定範圍內做多一些事情,眼界更開闊一些。
他道:“日本人逼大總統簽署一份《燕北條約》,逼大總統將燕北的土地使用權,採礦權,鐵路,港口碼頭的建築權和管理經營權等等一切權利都劃歸為日本所有,還要允許日本有在燕北的駐兵權,華方不得干涉。”
阿暖吃驚地看著廖珩,面色發白,這和殖民地還有何分別?
這個世界和她前世記憶中的歷史根本完全不同,國家也沒有那麼多大大小小的混戰,因此國力也強盛許多,所以她一直希望她記憶中前世的那些歷史都不會發生 … 可這個什麼條約卻讓她的心如墜谷底。
廖珩見她面色不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道:“無事,這個條約大總統不會輕易簽下的 … 日本是想秘密逼迫大總統,但我將此事透露給了《燕林時報》,燕林時報會在下週的報紙上新增一頁副刊,將《燕北條約》的條款透露出去 … 這事必然引得民眾反彈和大規模的抗議 … 但肯定也會給《燕林時報》帶來很大的麻煩,原本我是屬意用可以隨時封社的小報,是周成主動接下了此事。”
《燕林時報》是京中最大的報社,它的影響力哪裡是什麼普通小報可比?
阿暖又想起了前一陣剛剛從燕北迴來的大舅,想到日本人的當街殺人但警察卻無人去管。她抿了抿唇,道:“燕北現在的情況,其實新政府在那邊的管制權到底還剩下多少?還有大舅,他上次去燕北,和這些事有沒有什麼關聯?… 我記得之前曾聽你和大舅都提起過,保皇黨在燕北儲存了很大的勢力,而且保皇黨和日本人一直都曖昧不清 … 大舅洋行包庇殺人兇手一事,是不是跟保皇黨有什麼關係?”
第68章 折磨
廖珩摸摸她的腦袋 … 她向來這麼敏銳,他早已經習慣絲毫不再吃驚。
原本因著私心,廖珩並不願將陳澈之的事情告訴阿暖,只是在阿暖的安危面前,那些私心現在也算不得什麼了 … 他不希望阿暖在一無所知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落入什麼危險。
他抱著她,感覺到她的緊繃,撫了撫她有些僵硬的背脊,道:“日本人想要大總統給他們在燕北的特權由來已久,但卻一直未能得逞,其中又有德國和俄羅斯人同樣覬覦著燕北的礦產和港口碼頭,和新政府周旋牽扯太多,所得的權力卻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所以他們一直謀劃著在燕北扶持一個傀儡政權,這樣他們便可以為所欲為了 –而顯然前朝皇室就是最好用的扶持物件。”
“他們想從大舅那裡得到什麼?為什麼這般糾纏不放?”阿暖沉默了許久,冷冷問道。
到底陳家有什麼東西是他們覬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