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了緊。
他們這一行人,就是在那賣小吃食和雜貨鋪子上轉轉,真正熱鬧的是青樓楚館,不是他們能去的。最惹人注目的便是路旁的花燈,夜市總要有燈的,除了官府出資的牛油火把、高懸大火盆和官燈之外,百姓也要做許多形態各異、趣味盎然的花燈。
小果兒看著兩盞中意的燈,可惜一手只能拿一個,他又答應了不能放開牽著的手,急得滿頭大汗。
柳娘哈哈大笑讓武蘋接過他的燈,笑著捏武果紅彤彤的臉蛋兒!“我家小果兒真可愛!”
前面突然圍了一群人,武果吵著要看打拳的,李虎一把抱起他,鄧陽、杜星和武伯他們走在外面,把柳娘、李娘子和武蘋圍到中間。幸虧武嬸不喜熱鬧沒來,不然還真照應不開。
柳娘一行人擠進去才發現是河邊救起一個跳水尋死的女人,眾人圍著看熱鬧呢。
“小娘子年紀輕輕,怎麼就看不開呢?”
“你們不知道,這是下街白家喜姐兒啊,聽說讓楊老爺家退了親,可不是活不下去了。唉,往日人人羨慕呢,落得如此下場。”
“可是進賢街的楊老爺家?”
“可不是嗎?近日中了秀才頭名的便是楊老爺的小兒子。往日街坊鄰里的,白家姐兒倒也般配,如今楊秀才小小年紀就中了頭名,日後可是要做狀元的,哪裡還配的起哦!”
“話不能這麼說,富貴不易妻,糟糠之妻不下堂,楊家這般嫌貧愛富,也不是好人!”
“你懂什麼?白家仗著喜姐兒相貌好,當初可是狠狠要了楊家一筆定親銀子,現在人家熬出來了,可不就不願意了嗎?”
“原來如此啊,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老話兒再沒錯的。”
柳娘一行人站在邊角,每次只要遇到熱鬧,總有人十分熱情的解釋前因後果,靜靜站一陣兒,柳娘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正值秋日,那跳河的小娘子身上衣衫並不單薄,可被眾人圍著指指點點,還是抱著腿嗚咽。
柳娘和杜星耳語一陣,他擠出人群,買了床薄被回來,柳娘示意武蘋給她披上。“白家姑娘可憐遇上了此等事,可不知通知了家裡人沒有?”
“王公子心善,已經通知白家人了,就不知怎麼這麼久還沒來。”旁邊有路人回答柳娘。
並不是多麼稀奇的熱鬧,大多數人看看又走了,只剩幾個認識白家人或者好奇心重的還在原地等著。等了許久,才見白家人快步走來。
“你個死丫頭!”白家來得是個年輕男人,是白姑娘的哥哥。
柳娘心有不忍,上前道:“這被子是我家買的,就送與白姑娘了。”有微微靠近道:“楊家忘恩負義都有臉活著,白姑娘清清白白一人怎麼就要尋死呢?”
因做男裝打扮,柳娘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拱手告辭而去。
看著那年輕男子,只顧自己走在前面,又罵罵咧咧的模樣,柳娘在心裡嘆息。
只有武蘋天真問道:“他們家怎麼不讓女人來呢?還能扶著白家娘子。”
眾人不語,唯有李家娘子輕嘆一聲:“不是誰都和公子一樣好心的。”
第20章 不種田
乘興而去,敗興而歸,柳娘再無逛夜市的閒心,帶著眾人回來了。
武嬸看家,迎上來寒暄,柳娘敷衍幾句,往臥室而去。武嬸拉著武伯的袖子,小聲問道:“公子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物傷其類罷了。”武伯並不多說,他心中有大秘密,不知如何排遣,只擔憂的望著柳娘遠去的背影,重重嘆息。
馬上就是生日宴會,雖到此地不久,但也認識了很多商業上往來的夥伴,請了人來熱鬧一日,柳娘陪酒險些醉了。在這樣的熱鬧下,白喜娘的事情恍若投入湖中的石子,濺起陣陣波紋,又很快恢復平靜。
過了生日,柳娘就帶著剩下的好綢緞,往山區而去。鄧陽、杜星和李虎跟著,一行人帶著貨物,在嚮導的幫助下,一直深入。與重慶府、四川府接壤的地方,漢人較多,就是有一二著民族服飾的人,漢化也非常嚴重,越往裡走,異族人越多。苗人、土人、彝人、仡佬……柳娘在大山腳下,親自看到有女子因不願嫁與寨主之子做小,便被安了“不詳”的罪名,被眾人用蛇毒死。女孩抽搐而死,肢體掙扎固定成怪異的模樣,臉色青黑。
關鍵是這些人十分防備漢人,看到這種情況,柳娘上前勸說一二,願出高價贖買那女子,被狠狠拒絕。“卑鄙無恥的漢人”,在大山中是最不受歡迎的存在。
山路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