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們帶來的是一枚兵符。若他們知道這是兵符而不是信國公府的某樣信物,怕是再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敲詐。
“我們也不怕老實告訴大人,相信大人們也看出來了,我們是馬賊。”其中一個張著嘴笑著,“我們此番來,是要贖金的。”
“贖金?什麼贖金?”張致瞪著眼睛問,“你們抓了御使?”
兩個馬賊其實也不知道這信國公是多大的官兒,但李老國公的威名還是知道的。羯人們和他們說李茂的時候說的是顛三倒四,一下子是是管馬的,一下子說是大官,一下子又說是國公,把他們也繞暈了。
這武將既然說是御使,那就是御使了。
“是,我們抓了御使。那手指就是御使手上的。”一個馬賊獰笑著說,“給我準備三千兩金子,我們就放人。”
張致被這兩個馬賊逗笑了。
三千兩金子相當於三萬多的白銀,武威一年的賦稅也就這麼多,別說這兵符的作用更重於御使,他們哪裡來的膽氣一張口就三千兩金子?
就算他想給,他又不是涼州管賦稅的長官,拿什麼給?
“三千兩金子?我們涼州邊關苦寒,人口又少,拿不出來這麼多錢。”張致搖著頭說,“何況你只給我看一根手指頭,誰知道是不是那御使的?萬一御使已經死了呢?你叫我怎麼信你們?”
兩個馬賊有些心虛。這手指頭確實不是那信國公的,而是他們聽了羯人的說法,為了博得官兒們的信任,隨意從一箇中年富商的手上砍下來的。
張致是何等人物,一見這兩個馬賊有些發怔,便知道其中有虛。他眼珠子一轉,決定再詐上一詐,看看其中到底有什麼鬼蜮。
漲至拿出那枚兵符,假意要還給他們。
“你們把這個信物拿走吧,你們綁的官是個很小的官,不值得這麼多錢。你愛殺就殺,愛剮就剮,最多我們撫卹好他的家人就是。”
“怎麼可能!那個人自稱是信國公李茂!大楚的國公不是隻有兩位嗎?又管馬又管兵,怎麼可能是小官?”一個的馬賊不高興地要去奪兵符,“那李茂還叫羯……我們一定要把信物送到你手上,說你是他家親戚,看樣子你也是個死要錢的,連親戚都不官了。”
“慢著,你們說是誰?”張致收回兵符。他覺得這刺激實在太大了。
李茂那廝不在京裡好好待著,跑來涼州做什麼?還是說他的猜測是對的,京城有亂,所以派了李茂當御使來調兵?
“不就是信國公嗎?那位武功蓋世的李老國公的兒子。嘖嘖,李老國公的威名就連我們這些馬賊都佩服,怎麼生個兒子這麼弱,一下子就被羯……我們給抓了!”
張致注意到他們發出了兩次‘jie’的音,卻猜不出這是什麼。他本就心細,一番連磨帶騙,總算是大概的知道了情況。
這李茂不知道為什麼出京巡查,在半路上被這些馬賊們給截了。李茂說可以找大楚要贖金,他是很大的官兒,於是他們就拿了他身上的信物,跑來武威要錢。
只是李茂身為兵部上官,出巡怎麼可能不帶精兵?這些個馬賊要有多大能耐,才能活捉了大楚的精銳部隊?
“那李茂長什麼樣?穿的什麼衣服?”
兩個馬賊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壯起膽子胡謅道:“細長的臉,白面板,穿著一身紅色的官衣……”
京裡的大官應該不像他們涼州的官兒這麼黑吧?聽別人說級別高的官老爺都是穿紅衣的,只有小官是穿綠衣藍衣,他們說的應該是沒有錯……
張致心裡冷哼一聲。
李茂和老國公長得相似,都是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面板也微黑。三品大員當然穿紅袍,可是李茂是一品的國公爵位,穿的是紫衣,又受了兵部的正職,所以紫衣的領口袖口都有金邊,以示有爵有職。
這些人也不知道在哪裡得了這個兵符,連李茂臉都沒見過,就敢來要錢。
就是不知道李茂現在是生是死,兵符這東西不可能隨意被人得去,要麼就是真有危險派人來遞兵符救援,要麼就是已經半路遇難兵符被人所得。
不過,無論是哪一個,他都不準備去救。
這信國公的爵位本來就該是他外甥得的。他的姐夫和姐姐那般枉死,一個是英傑,一個是烈婦,爵位居然還沒落到他那可憐的外甥身上。這李茂得了天大的福氣還不肯善待侄兒,害的他外甥差點被養廢了……
如今死了正好。
李銳今年十四,再過兩年也可以當家作主了。那李茂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