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語聲未畢,韁繩陡然被放開,五匹怒馬向著五個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同樣的瞬間,伽藍內城上四道影子閃電般撲下,直衝層層重兵核心中的皇太子。
“四王!四王!”一直到影子沒入敵軍,城上的空桑人才反應過來,大叫,一瞬間感覺到了一絲希望。
然而那一絲希望一瞬間就滅了,因為冰族陣前也是掠起了黑色的風,顯然早有防備、“十巫”中的八位分頭迎上了由高處下擊的四王,立刻陷入了纏鬥。
就在那個剎間,怒馬狂奔而去,木樁上的人形陡然間被撕成六塊,只餘軀體殘留。
奇怪的是沒有一滴血流到地上。
那樣可怕的速度,讓鐵鏈撕扯開身軀之後,甩脫了馬上的鐵鉤、帶著血肉順著慣性如箭一般往前飛出。然而反常的是去勢居然絲毫沒有遏止的跡象、五條鐵鏈彷彿被什麼力量推動著、如同呼嘯的響箭往五個不同方向飛去。
右手往東,左手往西,右足往北,左足往南。
而更奇怪的是、扯斷了的頭顱,居然直飛上了半空。只餘下軀體還留在陣中。
城上的空桑人怔了一會,剛開始似乎還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然後轟然爆發出了絕望的哭喊聲——真嵐皇太子的死亡、徹底滅絕了他們心中的希望。
“說得好!——看來那小子雖不是純血,但是天賦很高。”金帳中,聽到最後一句話,那雙眼睛亮起來了,連連讚許。然後,對跪在帳外不解的巫咸緩緩解釋,“這個宇宙六合中,力量從來不能憑空產生,也不會被消滅,只能從一處轉移到另一處,或者保持著平衡而讓你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帝王之血的力量不能被消滅、也不能轉移給除了空桑王室嫡系血統之外的任何人,所以那小子到最後還那麼狂。”
巫咸看著陣前還在混戰的四王和十巫,又看著向著五個方向消失的軀體,喃喃:“怎麼可能……難道、難道能死而復生?”
“空桑的帝王之血蘊藏著多少力量啊!”金帳中的眼睛滿意地看著被車裂的皇太子各個部分,然而眼裡全是渴慕和怨毒,“星尊帝的血被流傳了下來,一代代傳承。如果不被封印,他的子孫即使在灰燼裡也可以重生!”
“那……”巫咸吃了一驚,“智者,這一回——”
“這一回我要讓帝王之血徹底凝結!”金帳內,那個人冷笑,“力量的確不可以被消滅——但是可以被封印。把他的四肢鎮於四方,頭顱放入伽藍白塔塔頂,身軀封入塔基,用六合的六種力量徹底封印了他吧!‘空桑’兩個字,將徹底從雲荒消失!”
冷笑著看著外面已經瞬乎消失、即將進入封印的五部份軀體,金帳中眼睛眯起來了,冷銳雪亮。空桑千百年來的力量,終將被埋葬。
忽然間,帳中的智者驀然變了聲音,震驚地脫口:“那道白光、那道白光是什麼!”
白王死了,青王叛了,剩下四王還在苦戰——還有誰?還有誰居然有那樣“破天”的力量?!
※ ※ ※ ※ ※
用盡了全力,然而她終於還是來晚了。
沒能扭轉命運傾覆,反而看到了最慘烈的一幕。
真嵐皇太子的軀體撕裂,手指上那枚戴上去就無法脫下的“后土”猛然間共鳴。劇烈的痛楚傳入她的內心,彷彿將她和自己的“夫君”一起生生撕裂。那個瞬間她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睛:遲了。——不是遲了片刻,而是遲了十年。整整十年!
作為六部之首的“白”,歷代空桑皇后的“白”,以“后土”的力量對應“皇天”的“白”——本來作為族中最強者、空桑的太子妃,該要擔負起的責任有多少!享有了那樣的力量,卻沒有擔起相應的重任,十年來,她只是為了一己之私而逃避,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終至無可挽回。
那些絕望號哭著的百姓,那些死戰到底的戰士,那些孤身陷入重圍的各部之王!還有她那八十高齡而代替女兒出戰、戰死在亂兵中的父親。
這是她的國家、她的子民、她本該與之並肩血戰的下屬和同僚!
空桑要滅亡了……空桑要滅亡了嗎?
恍惚間來不及多想,她已經衝到了城頭,看著呼嘯著被帶往天際的頭顱,只是點足一掠,整個人宛如白虹一般從女牆上掠起。
那樣的速度讓城上城下所有人目瞪口呆。
等大家回過神來,只看到那一襲華麗的羽衣從天而降,面色蒼白的少女一手執著光劍、一首抱著皇太子真嵐的頭顱,飄落在伽藍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