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奴隸,在我們漢人眼裡,奴隸甚至連一個人都算不上。”
“但我的主公卻從不在意出身。她的眼中,只會看見你的能力,和你的忠誠,而絕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地位,對你隨意猜疑。”
嵬名山的刀鋒,緩緩垂下,一點點的離開了楊盛的咽喉。
作者有話要說:墨橋生:楊盛,為了撈你一把,我可是一口氣說了我有生以來最多的一次話。
楊盛:感謝老鐵,從今以後我的命就是老鐵的了。
嵬名山垂下了手中的刀,這位經歷過無數血雨腥風的犬戎將軍,面龐上露出一絲失落的神色。
“君臣之間,能夠彼此信賴,互不猜忌,是何其難得。”嵬名山看著那個被簇擁在火把從中的敵人,那人正從黑暗的山崗上緩緩策馬而下。
他嘆息一聲,“墨將軍,我沒有你幸運。”
墨橋生皺起了眉頭,他預感到事情沒有那麼順利。
果然,嵬名山一把將被繩索捆束的楊盛提上馬背,透過火光看了一眼墨橋生,朗聲開口,
“你我兩族結怨已深,我永遠不可能做一個漢臣。”
他的刀鋒向前一指:“突圍!”
西戎武士緊緊圍在嵬名山周圍,迅速集結成一個錐形的陣勢。
人人策著鐵騎,舉起彎刀,悍不畏死地向著重重包圍圈發起了衝鋒。
……
天矇矇亮的時候,戰場的硝煙才逐漸停歇。
鄭州的城頭之上終於插上了晉國的軍旗。
此時,四處城門大開,浩浩蕩蕩的晉國甲士,帶著一股勝利者的豪邁步伐,開進了這座滿目瘡痍的巨大城池。
濃霧在清野間瀰漫,
戰後被鮮血浸透的土地。堆砌著無數殘肢斷臂。
不論是敵人還是戰友,此刻,都毫無區別的變成了一副沒有生命的屍體。
清理戰場計程車卒在戰後凌亂的戰場間來回走動,偶爾發現還未斷氣的敵人,就舉起手中的長矛,狠狠的給補那麼一下。
隨著卟的一聲輕響,一蓬鮮血濺出,一條性命就這樣被毫不留情的收割了。
他們把敵人的人頭一個個割下,整齊在城門口堆成一個塔狀。
當然,這些事後收集的人頭只能算做集體的功勳。
個人在戰場上收割的首級,已有隨戰專門記錄的書記官員,現場一一登記核對完畢,統一的擺在了城門口屬於自己方陣的區域內。
晨間的霧氣飄散遊蕩,剛剛經歷過戰火的城牆下,整齊劃一的累著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塔,向大家昭示著不同編隊各自取得的功績。
那些鮮血淋漓,面目全非的頭顱,讓鄭州城內的居民和投降的敵人膽戰心驚。
但卻讓晉國計程車兵喜氣洋洋。
他們甚至成群的守在屬於自己編隊的“人頭塔”邊上,一面興奮的討論著昨夜的大獲全勝,一面用手指默默掰算自己此次能夠分得的土地和爵位。
楊陸厚呆坐在自己的營地。
戰後的營地一片凌亂,
偶爾還有幾個士伍攙扶著自己受傷的同伴,正艱難的跨過那些堆積如山的屍體,向外走去。
昨夜,這裡是戰況最為慘烈的區域之一。
敵方大將軍嵬名山率著五千精銳企圖突圍,在此地被墨將軍團團圍住。
犬戎騎兵悍不畏死的衝鋒,留下了數千人的屍體,最終只得少部分人突圍而去。
這對其他人,是一場值得慶祝的大勝。
但對楊陸厚,以及他們那些一起從奴隸營中出身的兄弟們來說,他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