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已發生,對方必然會予以關注,而星官最擅長的便是尋覓,卻又推算不到我等的存在。或早或晚,必然追溯而來。”
頓了頓,他語氣不乏得意道:
“而貧道暗中又在錢府與縣衙等地安排人手放哨,一旦那邊有所行動,我便製造動靜、誤導,將那女武夫調走,而剩下二人,只要進入這座宅邸,便是有來無回。”
這……採花僧人讚歎道:
“好一個引君入甕。可若是那夜紅翎未能被調走呢?一起趕來該如何?”
搬山道人本想否定,說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但為給盟友底氣,還是從懷中取出一張白金符籙,其上以誅殺描繪奇異圖案,古意盎然:
“此乃貧道從一大墓中獲得之寶物,藉此,足以將那武夫傳送出城。”
作為風水師,老道士重生歸來,雖戛然一身,但腦海中卻知曉許多寶地,那隻顛倒盤,便是從一處秘地中挖出。
這白金符籙同樣如此。
採花僧人羨慕不已:
“道長好手段,不愧史載另有‘多寶’名號的高人。”
搬山老道士微笑不語,這正是他道號的由來,此山,乃“寶山”也。
“貧道縱橫九州數百年,罕有入寶山而空手而歸的道理,卻不想,在乾元寶庫折戟沉沙,未曾獲得,反而丟了泥胎法身與顛倒盤,此仇不報,夜不能寐。”
說話間。
衛夫人“啪”的一聲按下棋子,棋盤隨之龜裂,棋子如雨瀑布般落下。
她迎著一僧一道詫異的視線,不鹹不淡道:
“蠅營狗苟,人世間若盡是你們這般藏頭露尾,設計伏殺之輩,想要重掌九州,只怕是痴人說夢。”
搬山道人也不惱怒,笑道:
“夫人訓斥的是,只是人之所以為人,便是肯動腦。一味正面廝殺,那與蠻人何異?就如昔年夫人去殺那大周國師,便多少莽撞了些,以一人之力,如何衝擊軍陣?若是貧道來操盤,必然……”
衛夫人突然扭頭,死死盯著他。
這一刻,涼亭之外,偌大的花園裡在各處或忙碌侍弄花草,或恭敬垂首伺候的一名名家奴同時扭頭,死死盯過來。
空氣溫度狂跌,鬼氣森森。
採花僧人修為最低,率先察覺不適,微微驚駭:
據他所知,衛夫人修為並未坐井,如今也還只是破九大境界內而已。
然而老道士卻對其“推崇備至”,並曾暗中與他說。
若純粹談修為,衛夫人的確遠遠未曾恢復到巔峰。
但“御靈道”修士,與道門符籙一道類似,是一個重積累的職業。
平常積累的“靈”越雄厚,可打的牌越多,倘若全力出手,將過往積累一朝傾瀉而出,威力遠超所處境界。
此外,“御靈道”專修神魂,入魔後的衛夫人走御鬼道,編織神魂困境更是拿手好戲。
而眾所周知,坐井之下修士神魂孱弱。
再加上此處大宅本質乃是一座法陣……
諸多因素疊加,若是巔峰時的搬山自然怡然不懼,但他剛虧損一波,此刻難免氣短。
面對衛夫人發怒,老道士笑了笑:
“貧道失語,夫人莫怪。”
衛夫人定定看了他一陣,肅殺之意才緩緩散去,這時候,門外傳來馬車停靠聲。
“來了。”搬山道人微笑,“那錢家女子,想必已然送到。”
採花僧人心中一喜,卻強行按耐心情,等府內家丁將人引進來。
然而緊接著,被送入宅邸的並非錢小姐,而是一聲轟隆巨響。
伴隨著慘叫,一道染血的屍體如炮彈一般,從牆頭上飛過來。
破風砸入池塘,濺射起大蓬水花。
三人悉數變色,只看到池塘中託缽教和尚屍身漂浮。
“怎麼會……”
老道士瞳孔驟縮,突然意識到,自己完美的計劃,似乎出了一點點意外。
下一秒,便是一道挾裹著悍然殺氣,與武夫至陽的刀光自院門外升起,如冉冉之朝陽,瓦片震動,如枯葉簌簌灑落。
“魑魅魍魎!”
夜紅翎厲喝聲幾乎撕裂空氣,通往中庭的院門於刀氣中四分五裂。
亭中三人霍然起身,只看到:
洞開的院門處,一名身披玄色斗篷,頭戴烏紗,手持烏金長刀的女武夫一馬當先,眼含殺氣。
一個脖頸後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