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失望的是,縣衙內一眾官員竟都不在。
按照留守吏員的說法,是:
下鄉體察民情去了。
畢竟,一群小吏並不清楚餘杭城斬妖司的首座大人,為何孤身駕到,難免腦補。
而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縣令與衙內一群官員組團去參加錢員外的壽宴這種事,都不太容易啟齒。
“這麼久了,還沒回來?人到底去了哪個村子,本官前往相見也並非不可。”夜紅翎等的不耐煩。
一名老吏大驚,忙堆笑阻攔:
“大人稍等,縣尊巡行,哪裡說得準在何處?看時辰,一會就回來了。”
夜紅翎眯眼盯著他,冷笑道:
“你們不會在糊弄本官吧。”
一群吏員後背冷汗沁出,連連擺手,正要解釋。
突然,只看到夜紅翎臉色微微一變,掌心於面前攤開,一張符紙緩緩升起,逸散淡黃流光,極為神異奪目。
夜紅翎眼眸一亮,只丟下一句:
“本官稍後再來。”
便騰身而起,以坐井武夫之修為,御使輕功踏空而去,只留下一群小吏目瞪口呆。
……
錢塘國教分部,一座道觀內。
俞漁手持令牌,傲嬌地挺起胸脯,聖女儀態盡顯,俯瞰前方几名躬身作揖的道士: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即刻起,發動我國教在城內力量,搜尋那作亂僧人,一旦發現,切莫聲張,回稟即可。”
“遵聖女法旨!”本地道士們齊聲稽首。
令聖女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甚至有些想要流淚:
這才是本聖女該有的牌面啊,一聲令下,國教弟子景從,而不是跟在那可惡的小星官身邊,每次好不容易得到的情報,都是二手的……
俞漁暗暗給自己鼓勁,這次定要搶在季平安前頭。
恰在這時,她懷中摺疊起來的只黃紙符籙自行飛出,在她面前徐徐旋轉。
“殿下這是……”本城道門修士面面相覷。
俞漁表情呆滯,然後突然恨恨地一跺腳,道:
“不關伱們的事!”
話落,腳下陣紋擴散,整個人催動法陣,逃離道觀。
……
……
錢塘城西,某座僻靜的大宅內。
秋風拂過荷葉,盪開層層漣漪,一隻飛蟲掠過湖面,卻猛地給荷葉中潛藏的一隻青蛙吞下。
涼亭內,三人坐在一起。
一身縞素長裙,頭上繫著白色緞帶的衛夫人端坐桌旁,捏著棋子陷入長考。
這是她與搬山道人今日的第三盤棋,如今廝殺正酣。
穿灰撲撲長袍,眼珠灰褐的搬山老道對方才這一手棋頗為自得,這時候悠然地端起茶杯品茗。
身旁旁觀的採花僧人仍舊披著他的斗篷,遮住全身。
“道長,已過了晌午,若小僧猜測不錯,那三人只怕已經抵達錢塘。所以,你到底做出了什麼安排?可否告知?”
搬山道人聞言,嘴角露出笑容:
“大師還是這般急切,也罷。倒也並非什麼妙手,只是替大師尋個女子,排憂解難罷了。”
採花僧人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道長誤我甚重。小僧所行之事乃善舉,渡人渡己,非為慾望。來寺廟中求子的,大多並非那些女子有疾,而是其丈夫有疾。然則,又要將錯處都推到那些可憐女子身上,若是生不出,處境堪憂,而貧僧助其一臂之力,豈非是好事一樁?”
衛夫人突然冷笑抬頭:
“若非你還有些用處,只憑你這厚顏無恥之態,我便送你回西天極樂。”
搬山道人忙打圓場,轉移話題:
“咳咳,不說這個。說來,貧道的計劃並不難猜。試想,那星官若入錢塘城,想要短時間從人海中尋到一僧人,絕不容易,無非是發動城中官府等勢力。而貧道則早暗中以秘法控制了城中數名託缽教僧人,作為幫手與眼線。”
“今日城中首富錢員外壽辰,我安排人前往,將錢家一小姐劫掠送來。而錢家得知有人失蹤,必會報給錢塘縣令知曉,展開尋覓,而這便是我丟擲的誘餌。”
採花僧人問道:
“道長的意思是,只要那星官入城,嘗試聯絡官府,就必然得知綁架之事?從而關注?”
“沒錯,”搬山道人捋著鬍鬚道:
“此事與你並無直接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