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所說,這個聚會好長。可我這個壽星怎麼都融入不進去,捱到十一點多,我就坐不住了。我畢竟是壽星,巧穎不在,我再撤了,不就等於變相告訴大家,今天的聚會結束了嘛?
這些賓客不是“麻豆”就是演藝圈的,應該全是夜貓子,不到十二點,夜生活都不開始,現在散場,貌似不太合適。所以,我只能繼續坐著。
陰二兒見我蠕來蠕去像條蟲似的,柔聲道:“想回家?”
“可以嘛?”
“那有什麼不可以的?”陰二兒輕笑,視線略過了我,定在了陰項天身上:“老三,送柏可回家。”
我驚訝的擺手:“不用不用,我打車回去就行。”
“我看他也挺無聊的,一起走吧。”陰二兒堅持己見。
我懷疑他吃錯藥了,往常,陰項天往我跟前湊,他肯定第一個跳出來趕,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陰項天格外的沉寂,聽聞我和陰二兒的對話,只淡淡的說了聲“走吧。”
接著便起身拿大衣去了。
“二哥,你又打什麼主意呢?”我懷疑的睨著陰二兒,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是戒備狀態,不要指責我敏感過度,和陰二兒這種百年不出一個的妖孽相處,就沒有過度那一說。
“沒有。”陰二兒推我起身:“快回去吧,到了給我打個電話。”
003
在陰二兒的主張下,我和陰項天一同離開了,從離開包廂到坐上電梯,再一路走到停車場,我們只是悶聲不吭的前行,一句話都沒說。
“生日快樂。”上車之後,他遞給我一個深色的禮盒。
“謝謝。”我接禮物時瞄了他一眼,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眼底卻有什麼東西在湧動著,似乎在壓抑著某些情緒。
“不開啟看看嘛?”他靜靜的問。
我無措的收回視線,開啟了盒子,車內沒開燈,光線不是很好,我將盒子裡那個小東西拿了起來,藉著車外的霓虹燈觀瞧,是對木質的小梳子,流暢的半弧形,質感圓潤細膩,
車內的氣氛很壓抑,為了活躍氣氛,我半開玩笑的說了句:“我發現你變小氣了。”
他伸出手,似要撫我的臉,卻因為我的瑟縮而頓在了半空。
他蜷起修長的手指,聲音微顫的道:“我發現,你不愛我了!”
經歷了那麼多事,我早已說不清自己對他的感情發展成什麼樣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恨他。雖然,他傷我很重,逼的我很無奈,但是,我就是忍不下心恨他。而且,看到他終於正視這段感情的結束時,我的心很疼,不是為我們逝去的感情,而是單純的心疼他這個人。可是,我不能表現出來,因為,徹底的結束正是我期盼已久的。
“愛情轉移了,與愛別人相比,我更珍愛我自己。”我控制著自己的呼吸頻率,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想露出一絲一毫的辛酸,可是,我做的不太好,只要細聽就能發現,我的聲音在細細的顫抖著,我的呼吸因為心裡的不平靜而加促了。
“我愛你卻傷了你,我也愛自己,可我讓自己很難過。”他的聲音並不尖細,可此刻聽來卻讓我想起了易碎的瓷器。第一次聽他說愛,竟然是在結束時,我除了沉默還能做什麼?!
他撫上我的臉頰,這次我沒有躲避。任由他溫熱的手指撫過我的臉,我的耳朵,最後握住了我的下顎:“柏可,我可以重新洗牌,重新開始嘛?”
我怔怔的望著他好半晌,苦笑搖頭:“沒必要了。”
“意思是,即使我放棄冉萸,你也不要我了?”
淚湧上了眼眶,我咬緊下唇,心一橫,想點頭。可是,他忽然加重了力道,讓我定在了當場。
“你還真不要我了?”他的語氣很平靜,唇角有個淺淺的弧度,可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令我毛骨悚然。他的眼底沒有怒,也沒有殤,而是即將摧毀的決絕和狠戾。
“陰項天,你別這樣。”我害怕了,而且不是普通程度的害怕,而是
從未感受過的恐懼。
他默然不語的鬆開了手,接著發動了車子,猛地提速,車子衝出了停車上,駛上了馬路。錶盤上的指標不斷的向上轉動,車速越來越快。
更可怕的是,今天是聖誕夜,雖然將近午夜,可路上的行車卻不少。
他用可怕的速度超車,闖燈,在車流中穿梭,彷彿在和死神叫囂。
數不清的車子被甩在了後面,窗外的風景疾速的後退,我驚懼的抓著安全帶,強忍著胃裡的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