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吳氏驚喜,看著錢就是這樣,被外甥女輕晚得來,有些不敢置信。道:“這多出來的四萬,收不收?”
文箐聽得這事,道:“收!作甚不收?人家有心送來,咱們也莫同她客氣,自是收下來。”想當初在景德鎮人家送她錢,她也是這般猶豫不決,如今卻是輪到她勸沈吳氏收下這錢來了。
沈吳氏卻道:“作生意,講的是誠信。我們既只與她說得三十幾萬,這四萬還是還回去的好。”她讓吳涉送去,卻被鄭家當作是嫌少,又加了一萬。這下倒是不收也不成了。
以前,陳媽說文箐與債主之間,要來一個空手套白狼,沒想到,文箐卻當著人的面唱出來一出:空口套現錢。
此次鄭郭氏來,雖打了沈家一個措手不及,先時誰都不明其意,可因有了楊婆子說與沈員外的交易在前之故,現下文箐能在頃刻間,談成一筆大買賣,倒也沒引起沈吳氏等人的懷疑。甚至於外甥女的急智與能耐,讓沈吳氏佩服得五體投地,從此,更是異常地堅定認為外甥女所思所為皆妥,無半分疑慮。
私下裡,陳媽擔心地問文箐道:“小姐,那秘方是真的?”
這話雖只問真假,實際上其意乃是想問文箐是從何得來的。文箐卻故作不知,扯開了話題,道:“我先時在途中曾與人說香玉膏為秘方,確實有假偽之嫌。只這頭油,千真萬確為內府秘方,故不敢做出來。鄭家要做,這頭油名堂我也有意提醒了,說與她聽了,想來她也不會真個打著內府的名號出來賣吧。”
至於從哪裡來的?這個自是前世替爸爸整理書稿,於古代人筆記中所見,正好母親經營美容館,一時無聊,同母親說到古人的美容法子,當時也不過無意,出於好玩兒,不經意裡將這則記了下來。穿越過來後,生怕前世記得的關於古代一切知識,忘光了,便一一寫了下來。沒想到,今次遇到郭鄭氏,談到頭油,這才想起來不有一方子在呢。
這些,自是不能說將出來。故而含糊地對著華嫣等一干人的好奇道:“唉,我也忘了。不是書裡,便是途中聽人提過。記不得了。”
她能記得那麼詳盡的方子,卻不記得如何得來的,如何讓人不生奇怪。只是當時眾人都為這一大筆錢而高興,誰也沒去多想。
華庭聞訊,對錶妹的佩服又是連上數層樓,眨著星星眼,問道:“表妹,你再想想,還有旁的方子也無?”
華嫣曾恨不得多幾個人來買方子,而華庭巴不得表妹多賣幾個方子,真不愧是姐弟。沈吳氏輕輕打了兒子一記,道:“瞧你說的甚胡話,你表妹如此為咱們家分憂解難,你還不知足?”
華庭吐了吐舌頭,趕緊給表妹賠禮道歉道:“我,我說錯話了。表妹莫怪。其實我是高興,一時便沒了分寸……”
文箐也高興,半點兒不在意他的話,對沈吳氏道:“表弟只是一心想著家事,故而才這般說。舅姆勿要責備他了。說來說去,終歸是鄭家大方,就是來送錢的一般。”
屋裡,沈吳氏高興地不甚熟練地撥著算盤,對女兒道:“又多了這些錢,還債又輕鬆了些。”
她這邊好似輕鬆了些,孰不知,此時在蘇州,沈貞吉處,還有周騰那處,卻是半點兒不輕鬆。
話外,此方子真為古人所記,乃一文錢為求寫作真實,蒐羅而得,非一文錢杜撰。
正文259 水落石出
文箐在沈家猜測周騰夫婦的打算,實際上,他卻不知,周騰忙於生意上的自救,真個分身乏術,沒有功夫沒有精力來管這個不聽話的侄女。
因送去的書卷非真跡,結果被織造太監甩臉子,想來所求之事一時便是徹底無望了。
周騰責怪周同:“我本是找你幫忙,哪想到你為我出甚餿主意。讓我去找沈家要摹本,這下子生生鬧出這麼多事來,本來只是布匹一事,如今卻連織造太監全得罪上了……”
他將摹本送給織造太監,沒想到人家卻看出來這不是真跡,竟是怪罪下來,現下他想登門求見,更是無從說起。相反,原本歸還的織布工人,也再次藉口急趕欽差限額而被徵調了。
他求助於江家,方才知是摹本緣故。叫若不迭,後悔不該聽信於弟弟的話,早知弄甚麼摹本啊?
周同懊惱地道:“難道三哥還打著沈家那畫卷的主意?你這不是趁火的劫嗎?你明知沈家現下被討債,你再以姻親身份去相逼迫,沈家不給你,你便道人家瞧不起你,給你,人家拿什麼還債?更何況,這真跡論其值,並不你比鋪子價低。”
周騰恨弟弟完全不懂經營之道,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