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站在一邊的潘希年說:”我這把傘有點小,恐怕你要委屈和我擠一擠了。“我不打傘也沒關係的,時間也不早了……”
雲來打斷她:“應該的。你也說時間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子,我要是不把你送到寢室樓下面,那才說不過去了。”
至此潘希年也不格外客氣:“那好,就辛苦你了。”
傘並不大,遮兩個人實在有些勉強,雲來就把大部分傘面偏向潘希年一側,任由雨水打溼了自己半邊外套也不在乎。但很快潘希年察覺到這一點,又把傘悄悄推回去一點,可過不了多久雲來又一次再朝她遮過來……如此反覆好幾次,在雲來又一次要把傘移到潘希年一側時潘希年忽然說:“你本來就好心送我了,要是再叫你淋雨感冒了,我就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雲來不以為意,理所當然地說:“你是女孩子嘛,當然要保護周全。”
聞言潘希年側過臉瞄了他一眼:“哦,你也說我不過是個女孩子,又不是怪物,幹嗎離得這麼遠,好像在躲暗器一樣?”
雲來被這句話逗樂了,一笑,也就徹底沒了顧慮,大大方方地拉近和潘希年之間那道之前還涇渭分明的界線。
潘希年這才點點頭:“好了,這下就都遮住了。”
之前隔得遠,雲來其實多少有些緊張;如今被潘希年一句話拉近距離,反而心無旁騖起來,還聊著天。
降雨之後氣溫驟降,一開口就免不了呵出白霧。潘希年的面容。出在這一團團的白霧之中變得雲遮霧繞一般不真切起來。兩個人的話題生疏得很,殲了好幾個頭都沒聊下去,直到雲來提到自己新來這個城市和學校,對一切都不熟悉,也不知道有什麼有趣的去處,潘希年若無其事地接了一句:“哦,我也不太熟。”
我是才來三個月,你不是都念到大三了嗎?“雲來也是隨口接話。
我是大二轉校過來的,之前雖然在這個城市待過一段時間,但也沒機會好好看看它。”
她語氣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雲來抓不到由頭。正想著該怎麼作答,潘希年已然先一步把話頭接上了,還是淡淡的聽不出語氣:“近郊有個植物園,很大,你要有空可以去逛逛,不過現在是冬天,也沒什麼了。”
這我還真不知道。“一路上行人實在不多,像他們這樣在又溼又冷的夜裡還悠然如閒庭漫步一般的就更是少之又少,偶爾有幾個從他們身邊匆匆而過的,也都是沒有傘踩水一路跑遠;私家車開過的反而多一些,也都體貼地放慢速度,儘可能地不濺起過高的水花來。
所以當又一輛車迎面而來的時候雲來根本沒在意,只是下意識地把傘稍稍放低,遮住那刺眼的前燈。但沒有想到的是,那輛車並沒有像其他車輛那樣靜靜地開過去,相反,它越來越慢,最後乾脆停了下來,接著車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
不是天黑又下雨,又如果不是一路都在全心和潘希年聊天,雲來絕對不可能不會在第一時間認出自家導師的車子,更不可能明明看見車子過來了還走在路中間,而不是迅速地找個不顯眼的地方讓自己至少看起來低調一點,但如今硬躲已經是絕無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快換上一副表情,看著費諾朝著自己和潘希年的方向走過來。
雲來在瞬間深刻地體會到撞鬼的感覺。
前塵
費諾身上淺色的風衣在夜裡十分的顯眼,越發顯得他整個人清瘦修長,步履雖不快,但沉著而穩定,特別是雲來心虛,只覺得壓迫感十二分足……他真是覺得頭髮都要一根根豎起來,哪裡敢去看費諾,更不要說是找個藉口和費諾搪塞為什麼早些時候說有要緊事沒法加班,現在卻和潘希年打一把傘走在校園裡。
事到臨頭索性不要解釋,只管認錯,最糟糕的就發生在眼前,不會更糟。念及此雲來倒也不那麼緊張了,還抽空飛快地瞥了瞥潘希年。後者倒是沒什麼表情,就是盯著費諾一聲不響。
但還沒來得及說話,費諾先叫住了他:”雲來,你在這裡正好。蔣仲偉到處找你,他鑰匙留在宿舍了,沒辦法回去,你手機沒開機,等一下和他聯絡一下。“語氣很溫和,並沒有任何的不愉快,也完全沒有抓住現行當場算賬的意思。
參加吉他社的活動的時候雲來關了機,活動結束也忘了開啟。聽費諾一提,他忙去找手機,心裡不免慶幸費諾沒有追究他今晚去了哪裡。手機裡果然好幾條未讀簡訊都是蔣仲偉發來的。他也不敢多看,又收起來,再去找費諾的人。
但這一看,就愣住了。
不遠處的車燈一明一滅,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