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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成親王邊上這片白子只怕有險。”

皇帝笑道:“這條龍如何脫困?你下給朕看看。”

“奴婢不敢。”

“不礙事,”成親王急忙道,“皇上的旨意。”

辟邪見皇帝點了點頭,才撿了一粒黑子,往棋盤中一落,原來是小飛,那條長龍立時頗具破雲而去之態。成親王仔細一看,不由皺起眉,合攏摺扇,凝神思索。

皇帝很是高興,笑道:“好棋。”

辟邪垂首道:“奴婢僭越有罪。”

“哪裡話,你把自稱京城第一高手的成親王都唬住了,給朕長了臉,哈哈。”

辟邪這才璀然一笑,原本微有寒意的雙目頓時令人不覺有春風拂面之意,“謝皇上誇獎。”

皇帝點頭道:“好生當差,別給你師傅丟臉。”

“萬歲爺,”奉筆太監如意進來稟道,“太傅劉遠在乾清宮外請見。”

皇帝與成親王都一怔,眾內監頓時斂氣屏聲,側殿裡一片死寂。皇帝臉色難看,半晌才道:“吉祥去請太傅,朕在書房見他。”又對成親王道:“你在這裡等我。”

才說著,就見吉祥一臉尷尬進來道:“稟萬歲爺,劉遠回道:因有緊急事宜,不在御書房候駕了。劉遠此刻就在寢殿外請見。”

成親王望著皇帝,皇帝吸了口氣,點點頭,反而平靜地道:“那就在這裡見。成親王也無須迴避。”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身寬體胖的劉遠疾步進來,在皇帝腳下跪倒行禮。

“先生請起,”皇帝對這位顧命大臣相當客氣,“什麼事要急著奏?”

“皇上聖體如何?”劉遠在如意搬來的椅子上坐了,上下看了看皇帝,問。

“朕很好。”

“皇上多日早朝不見駕臨,既非聖體違和,又是何故呢?”

皇帝萬分狼狽,竟然沒有出聲。

劉遠的聲音十分響亮,朗聲續道:“多日不見皇上欽理朝政,每日裡只與親王下棋射獵,天天隨駕的,也不見一個諫臣。皇上如此荒廢朝政,可知朝野內外清議如何?”

皇帝尷尬道:“先生教訓得是。”

“如今北方屈射氏南下,西南又有苗人作亂,而國庫空虛,大軍糧餉不足,難以征討。正應兵部翁直,戶部羅晉獻計決策之際,皇上身邊怎麼不見他二人侍駕進言?”

這是成親王應替皇帝爭辯兩句的時候,他插口笑道:“先生,翁直與羅晉二人日前在駕前早已進言,他們的主意無非是增賦徵勇,已拿了批覆的摺子辦理去了。如今天長,皇上一早已起身批過摺子……”

劉遠卻已目光如炬地看了成親王一眼,成親王立時閉上了嘴。

“哪代王朝不是耽於皇帝荒廢朝政。”劉遠道,“眼下要緊的,是任賢俊,疏小人。”他終於將目光直射在吉祥、如意和辟邪等內臣身上,“尤其是這些整日挑唆皇上作樂的宦官……”

他此言一出,滿屋子的內臣都不由暗抽了一口冷氣,肅立無聲。

“要知宦官柔佞,遇寬柔之代,必弄威權;待其氣焰益張,朝野仄目之際,必致君主聖威謗損,故有百害而無一利。更有通文墨、曉古今者,逞其智巧,逢君作奸,誘君主耽於聲色而擅專大權的,歷代以來,數不勝數。故皇上不宜多近內臣,如以內廷整肅為念,更當分辨禍心弄權者,速速懲處……”

他長篇大論下來,皇帝終於有些不耐煩,強自笑道:“先生,這幾個內臣不過是朕與親王下棋時在一邊伺候,從未有疏忽懈怠的時候,更不曾言及政務。聽先生的話隨便處置人,以後還有誰敢近身伺候?再者,這幾個內臣一向行事穩重,是太后親自調撥到乾清宮的,先生即使不相朕,也該相太后才是。”

七寶太監(4)

這句話已很賭了一口氣,劉遠只得道:“臣不敢。”他垂首想了想,漲紅了臉,大聲道:“但說到太后,臣有一言——太后外戚共有親王四位,空佔富庶藩地,不繳稅銀。自受太后恩賞已近十載,正是國庫空虛之際……”

“住口!”皇帝將他喝住,蹙眉道,“四位親王藩地的賦稅,本是朝廷的賞賜。四位親王與我朝有勤王之功,劉卿何以外戚見之?縱然你是先帝欽命的顧命大臣,也不應在朕面前議論太后。更何況即便不論慶熹元年的大功勞,四位親王甘願鎮守蠻夷之地,於國於朕也有極大的苦勞,你在此信口誣衊,是何用意?”

“皇上,老臣一片忠心耿耿,只指望皇上親理朝政,約束藩地,任用人才。皇上信不過老臣,老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