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個都嫁得好,太太心疼二爺,對二爺身邊的人也是高看一眼。”秀菊搬了把小凳子坐了下來,對藥爐像是沒瞧見一樣。
“我這裡給二奶奶熬著藥呢……”夏荷也坐了下來,眼睛盯著爐火,“就這麼大火燒,略微有些開就壓住火,用小火慢慢熬。”她囑咐著小丫頭。
“這丫頭倒是瞧著眼生。”
“這丫頭是紅裳的表妹,二奶奶給她取名叫藥香,是個老實的丫頭。”
夏荷一提起紅裳,秀菊表情微變了變,“紅裳這丫頭倒是瞧不出來的厲害,原先二奶奶在府裡的時候,瞧著她不言不語的,凡事不出頭,以為是個悶葫蘆,二奶奶不在了,她倒把整個院子管得風雨不透的。”
“你是不知道紅裳,她懂醫藥,人又細心,遇事有主意得很,不是你我能比得了的。”夏荷說道,她知道秀菊對紅裳的忌憚,紅裳長得不如紅袖好,可也是個清秀漂亮的,做事利落,一個人在京裡頗養出了一些氣派,若是不說破身份,說是哪個縣令家的姑娘,也是有人信的,秀菊原本姿色就不出眾,如今又有了些年紀,容色更減,二爺本就不待見她,她到了山東,二爺更跟沒她這個人似的。
“她確實是個好的,難怪三奶奶替三爺討要她。”秀菊不聲不響的丟擲一個重鎊炸彈。
“三奶奶也太不懂規矩了,紅裳是二奶奶的陪嫁丫頭,比不得旁人,說要走就能要走,太太知道了這事必定會斥責她。”夏荷偏不上她的當。
“可不是,可是三奶奶說三爺就是看上她了,愛得不行,又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許是紅裳……”
夏荷忽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說旁人勾引爺們我信,紅裳規規矩矩本本份份的,就不是那樣的人,爺們跟饞嘴貓似的,見一個愛一個的,咱們在京裡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爺們強佔丫頭的事卻也是聽說過的,紅裳小姑娘家家的,名聲最要緊,這話你說了,我只當沒聽見,再有第二個人說這話,我撕了她的嘴。”
秀菊抿了抿嘴,又說了兩句別的,見夏荷真生氣不理她了,訕訕地走了。
藥香聽得直皺眉,“夏荷姐姐,她為什麼這麼說紅裳姐?”
“無非是心虛罷了,哼,就算是把這滿府的丫頭全趕出去了,就剩下她自己,二爺也看不上她,她就是個無事生非的攪事精。”
“可我也聽別人說——紅裳姐是二奶奶給二爺留下的……”藥香是個老實的,也沒把夏荷當成外人,直接就說了。
“你這個笨驢。”夏荷拿食指點了點藥香的額頭,“二爺和二奶奶是患難的夫妻,二爺也不是那些個輕浮的爺們,你幾曾見他跟丫頭們調笑過?別什麼話都亂傳,敗壞你姐姐的名聲。”
夏荷嘴上是這麼說,心裡也是惦記著這事,端藥給吳怡的時候,臉上就略有了些憂色,“夏荷,你這是怎麼了?”
“姑娘,你這是喝的第三副藥了……”
“我喝第幾副藥你記得怕是比我還清楚,有什麼事說吧,這屋裡沒外人。”吳怡在遼東養成的習慣,屋裡不喜歡多放丫頭,也就是紅裳跟夏荷能隨便出入。
“紅裳也不小了。”
“是不小了,週歲都十八了。”吳怡週歲已經十九,紅裳比她小了一歲。
“常言道女大不中留……”
“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只是咱們當初把她一個人留在了京裡,親事無人作主,如今到了山東,好人家少,找個差點的我怕委屈了她。”
“姑娘,張大夫說了,姑娘三副藥下去,必定在兩個月內有孕,這通房的事……”
“在京裡的時候我都沒給他安排通房,到了如今……我還是不幹那樣的事。”
“京裡的太太……”
“京裡的太太經過了這兩年的事,怕是也沒臉管我房裡的事了,再說了,咱們山高皇帝遠的,她就是想管也管不著。”吳怡又看了看夏荷,“我知道你繞來繞去的想說什麼,二爺若是想要別人,我也不攔著,到時候該升姨娘的升姨娘,該做通房的做通房,我已經有了個保全兒了,再生一個就兩個孩子了,不管是男是女也儘夠了。”
“姑娘的意思是——”
牆塌與不塌,再塌幾次她都能築起來,她是現代女性,她從小就知道人要一邊受傷一邊長大,“無非是相敬如賓罷了,別人能活,我也能活。”
“姑娘,你什麼時候養成的這樣的性子?”夏荷覺得吳怡的話簡直是驚世駭俗了,“誰家的太太、奶奶不是這麼過來的?爺們找姨娘、通房都是常情,無論是侯爺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