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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來,你沒看見他睡得像個死豬一樣嗎?喂,博阿,你別那樣捂住他的臉,他會悶死的。魯羅斯說,現在把我推倒了,我只好擦擦手,你別動,我宰了你,我把你捏成粉末,我對你進行轟炸。你又踢又跳,還想幹什麼。咱們快躲開吧,侏儒們起床了,我沒告訴你嗎,臭貨,所有的侏儒都起床了,這裡要血流成河了。點燈的那個人是個流氓。那個人大聲喊:他們在玩一個同學,快去打呀,夥計們!那個這麼喊的人也是個流氓。他們玩我的時候,也幹過點燈的事,所以我才鬆開他的嘴巴?弟兄們,救救我吧!這樣的喊聲,我只聽過一次,那是我母親把椅子朝我弟弟頭上摔去時,弟弟喊的。侏儒們,有人邀請你們來的嗎,你們都起床幹什麼?難道有人下令點燈的嗎?下令的是班長嗎?我們不能允許你們對這個小夥子幹這種事,你們這群色鬼。我發瘋了,我在做夢,從什麼時候起開始這樣對士官生說話的?立正!你喊什麼?你沒看到這是一場玩笑嗎?你們等著,我把那些侏儒踩扁幾個。“美洲豹”還在笑,我記得我玩那些侏儒的時候,也聽到他這樣笑。現在咱們走吧,不過,你們聽著,別忘了:假如誰要張嘴告密的話,咱們就把整個寢室的人都揍一遍。不要跟侏儒打交道,他們都是些心理變態的人,不懂得開玩笑。要下樓梯,咱們還得彎腰嗎?魯羅斯啃著骨頭說:呸,這肉有股煙熏火燎的味道,上面還帶毛呢。

晨風吹進拉白爾拉區,把濃霧推向大海。萊昂西奧?普拉多軍事學校這塊地方,彷彿是一個剛開啟窗戶的充滿煙霧的房間,逐漸明亮起來。這時,一個不知名計程車兵出現在棚子門口,他一面打呵欠,一面揉眼睛,向士官生的宿舍走去。他手中握著的銅號,隨著身體一起擺動,在晨曦中閃著金光。他走到三年級的院子裡,在四面距離相等的院中央站住。他那件深綠色的軍裝,在殘餘的霧氣裡褪去了顏色。這個士兵看上去像個幽靈。他慢慢地行動起來:挺起胸膛,摩擦雙手,吐口唾沫,接著便吹響了軍號。隨後昂首聽著軍號的迴音。幾分鐘後,傳來了三年級狗崽子們的謾罵聲。他們把由於夜晚結束而產生的憤怒全都發洩在他的身上。在漸漸遠去的罵聲中,他向四年級的宿舍走去。最後一班夜間哨兵從門口迎出來,他們從狗崽子們的起床聲中知道這個號兵要到了,於是便出來嘲笑他,罵他,有時還朝他扔石頭。

之後,號兵就轉身向五年級的院子走去。那裡空無一人,他的步伐也格外有力。那裡還沒有動靜,因為這些有經驗的學生都知道,從起床號到集合哨要十五分鐘,其中一半的時間可以泡在床上。號兵一路摩擦著雙手,吐著口水,回到棚子。三年級狗崽子們的憤怒、四年級士官生的火氣,絲毫嚇不住他,他幾乎不予理睬。但是週末除外,這一天因為有野戰演習,起床號要提前一小時吹響,號兵們都害怕在這一天值班。五點鐘,天空還仍然漆黑的時候,士官生們就得睡眼惺忪地爬起來,所以十分惱火,紛紛從視窗射出各種炮彈,轟擊號兵。因此,每到星期六,號兵們便違反規定站在檢閱場上遠離宿舍的地方吹號,而且吹得很快。

週末,五年級計程車官生只能在床上多待兩三分鐘。因為不是十五分鐘,而是在不到八分鐘內要洗漱、穿衣、鋪床、集合完畢。但是本星期六例外,由於五年級要考化學,所以他們的出操取消了。六點鐘,這些高年級學生聽到起床號

的時候,三年級的狗崽子和四年級計程車官生已經齊步走出學校大門,向著聯結拉白爾拉區和卡亞俄港之間的荒地走去。

起床號吹過不久,阿爾貝託還沒有睜開眼睛,心裡盤算著:“今天是外出的日子。”不曉得誰說了一聲:“差一刻六點了。該用石頭打那個可惡的東西了。”接著寢室又安靜下來。他睜開眼睛:一縷灰白色的陽光從窗戶上射進房間。“週末應當出太陽。”洗臉間的門開了。阿爾貝託看見“奴隸”那張蒼白的面孔出現了。往前一走,雙層床便遮住了他的頭部。他已經刮臉、梳洗完畢。阿爾貝託想:“他起床號前就下床,好在集合時第一個站好。”然後他又閉上了眼睛。他覺得“奴隸”來到他床頭停住,拍拍他的肩膀。他半睜開眼睛,看到“奴隸”的腦袋以及那裹在藍色睡衣裡骨瘦如柴的身體。

“甘博亞中尉值班。”

“我知道。”阿爾貝託回答說,“來得及。”

“奴隸”說:“好吧。我以為你還睡著呢。”

他微微一笑就走開了。阿爾貝託想:“他想做我的朋友。”他再度合上眼睛,精神卻很興奮:迭戈?費雷街的路面由於灑過水而閃閃發光,波爾塔小巷和奧喬蘭街的人行道上落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