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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此時周萋畫溫溫平平的命令聲,對她來說宛如一種解脫,她連忙迎了一句,便跟冬雪相互扶這出了正廳,直奔周萋畫的寢房。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冬雪跟麗娘一人雙手捧著一支長約一米的匣子,從門外進來,周萋畫示意兩人把匣子放在正廳燈光最明亮的地方,隨後她讓冬雪點燃了蒼朮、皂角,她戴上手套,依次開啟兩支匣子,邊嚴肅地說道:“你既然不認,那兒也只能用事實說話了!”

長匣蓋被緩緩開啟,眾人探身往裡一看,不禁失色,柳神醫更是難以剋制地跌倒在地。

長匣內,竟是一顆頭顱,跟一堆白骨!

“這,這……”柳神醫臉側到一邊,不敢看匣子,他的身體在發抖,他的聲音也在發抖。

“沒錯。這就是芳痕的屍骨!”周萋畫嚴肅出聲,她一抬手,從袖袋裡拿出一紙文書,走到柳神醫面前一展,“這是十幾年前。埋葬芳痕的鄉鄰與里長出具的屍骨證明!”

柳神醫拼盡力氣,抬起頭來,他想伸手拿過證明仔細看,顫抖的手還未靠近,紙張卻被周萋畫收回。

周萋畫拿著這紙證明,走到春果面前。對摺後塞進春果手裡,沙啞著聲音說道:“對不起春果,沒經你的允許,我把你孃的屍骨帶來了!”

春果的眼睛早已哭腫,自匣子出現。她就眼睛不眨一下地盯著。

聽到周萋畫的聲音,她驀然抬起頭,沒有對移動屍骨的事發布態度,卻一字一頓慎重說道:“拜託娘子,為我母親洗冤!”

說完,就行動不能自己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步一磕頭地朝長匣移動。

“求娘子,為我母親洗冤!”、“求娘子,為我母親洗冤!”……

春果一遍又一遍地喃語著。每一說一次聲音就堅定一次,直到最後,她的聲音被哽咽覆蓋,再也發不出聲來。

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懷念,都化作對真相的渴望。

而周萋畫的眼睛,也在這時模糊了起來。

她定了定神。努力控制好情緒,戴上口罩。“春果,那兒就開始了!”

周萋畫上前。指著出長匣的屍骨道:“屍骨皮肉組織已經完全消失,且已經有些風化,盆骨低而寬,有明顯分娩的傷痕,年約二十!這些都與芳痕的生活經歷想吻合!”

“根據附近相鄰的反應,芳痕身體一向健康,沒有疾病,這些也與我們的屍骨檢查相呼應,屍骨無異色,排除了下毒!那麼死亡原因就剩下了意外!是什麼意外呢?”周萋畫說著,就拿起了頭顱,“請看這頭顱!”

這是一個沒有一點肉,已經白骨劃的頭顱,上下牙列因為沒有肌肉組織的固定,無力地張開著,黑洞洞的眼眶目空一切地看著眼前的世界,頭顱上有一個巨大的缺口,缺口附近有放射性骨折線。

“顱骨上有缺口,骨折線明顯!”周萋畫說著,就到勘察箱裡拿來了鋸子。

周萋畫避開了顱骨的損傷,繞額一週,解開了整個天靈蓋,仔細觀察對比後道,“缺口骨折線附近有有明顯的生活反應,是生前形成,也就是說,該缺口是芳痕生前被打擊形成的骨折,從而造成的顱腦死亡!”

“那麼是誰敲打了芳痕呢?”周萋畫放下頭顱,轉身看向柳神醫,“根據當時首先發現芳痕的是當時鄰家剛娶的新婦孫氏所言,當時的芳痕斜歪在門框上,後腦上有血,地上有花瓶碎片,只當是她不小心摔倒碰倒了花瓶!”

“孫氏沒有多想,便將她扶到了榻上,卻不料驚醒了春果,春果大哭不止,孫氏怕其驚擾了芳痕,便將春果抱到自己家,待再次回來時,卻發現芳痕已經死在了床上!”

周萋畫微微一頓,從袖袋裡拿出一張紙,垂放在柳神醫面前,“這是孫氏的證言,同時,除了孫氏,另有兩位相鄰也可作證!”

“柳神醫,到底是芳痕自己摔倒撞碎了花瓶,還是有人拿著花瓶痛擊其腦後,不用我多講了吧!”周萋畫逼問著柳神醫。

柳神醫呆愣癱軟在地上,十年前的種種浮到眼前,那日,他無意中發現了芳文跟芳痕的書信,於是發現芳痕假冒芳文的事,一怒之下,他便與芳痕爭吵起來,激動之下,他就隨手抄起一旁的花瓶痛擊了芳痕後腦勺幾下,而後離家出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沒有想殺她……我不知道!”柳神醫目光已經呆滯,嘴裡喃喃自語,“該死,我該死!”

“你想殺她?作為醫者,你難得不知道痛擊腦後的後果是什麼嗎?就算你是情急之下所為,待冷靜過後,也因回家看看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