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是為了手中權勢?只怕太子這一傷,其他皇子輔政也就師出有名了。”
……
他想的還真多,反正比我想的多。
林若謙不愧是翰林出身,舉一反三,口舌伶俐,想的多,說的多,而且句句讓人不高興。他說的那些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可沒有人說出來。在大正宮行走,飯可以多吃,話不能多說。
我收回前言。
如果老林不是去拎藥匣子,要是想封疆入閣的話,還需等下下輩子。
文湛的傷口被重新劃開,血流了出來,卻是紅色的。
林若謙長出了口氣,對著我說,“不是中毒。”
他又讓柳叢容把他的藥葫蘆拿過來,裡面裝的是麻沸散。這是麻藥,可以讓人昏睡,感覺不到疼痛。
他讓我喂文湛喝麻沸散,等了一刻,估摸要著麻藥勁頭髮作,文湛徹底不省人事才動手。
我問他,“如果不是中毒,怎麼外傷能爛成這個樣子?”
林若謙說,“傷口如此潰爛,應該是傷人的利器很刁鑽。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柄利器上應該帶了倒刺,刺入的時候容易,拔出的時候還要勾走一層皮肉,外傷如此狼藉,很難痊癒。太子有意隱瞞傷情,致使傷口得不到及時診治,還有,太子勤於政事,思慮過重,夜不成寐,心中有鬱結,又無法休息,致使內憂外患一起襲來,狼狽如此。”
我聽著心中刺刺的,而林若謙酸裡吧唧的說了一通,他就不再說話,只是專心的用手中銀刀為文湛已經潰爛的傷口。他切開傷口,割掉膿血和腐肉,在傷口裡面堵滿了白紗,上面灑滿藥粉。
……切開血肉的鋒利聲音……藥粉的辣嗆……還有割下的膿血……
我忽然站起來,因為袖子角被文湛攥著,所以只能扒掉自己的外袍,然後衝到一旁,手指顫抖的連杯子都沒有拿出,摔了個粉碎。
林若謙和柳叢容都有些意外的看著我。
我絞盡腦汁,壓下心口的慌亂。
然後我找到了一個解釋。
我撫著心口虛弱的說,“……我……我怕血……”
我分明看見林若謙翻了個白眼!
老林忽然說,“既然如此,那王爺不必在這裡守候,不過太子之傷事關重大,此事不宜聲張,我們這裡人手又不夠,還是不能讓王爺離開。”
我連忙說,“這個自然。”
我心說,我就算是再二百五,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扔下受傷的太子一個人溜走的。
老林說,“我這裡口述一個藥方,這是退熱的方子,請王爺寫下來,按方回太醫院抓藥,快去快回,就在小行宮煎藥。臣下處理完太子殿下的外傷,就需喂太子吃藥。太子的高熱極其兇險,如果今晚無法退熱,那麼……”
我被嚇到了,連忙問,“那麼會怎麼樣?”
林若謙說,“那麼,於國,則是痛失重寶之禍,於臣下,則是殺頭的大罪。”
“你說,文湛……太子殿下會死?”
林若謙不答,他只是說,“王爺,請準備好紙筆。”
我拿著藥方出小行宮,卻在大門外看到了靖淵侯裴檀,他身後是近衛軍,人數不少,至少有五百人。這裡雖然不是禁宮,可好歹也是在雍京城中,他帶著五百近衛軍招搖過市,實在有些過分。
不過裴檀一張臉冷冷的,比現在這個只吹北風,不飄雪花的冬至之夜還要冷。
我把這個藥方給了裴檀,他對太子的心比我誠多了,他就算是殺了自己,也一定不會害文湛的,所以讓他去拿藥自然比我穩妥。
裴檀也不說話,只是吩咐他的副將好好把守小行宮,然後自己帶了四個人,騎馬奔向太醫局。
太子的熱症極其兇險。
林若謙折騰了整整一夜。
大量的熱藥汁,針灸,割開手臂放血,甚至還在文湛的窗前放了一個大木桶,裡面不斷的注入滾燙的熱水,用熱氣燻著,讓文湛身體發汗,從而退熱……
可是,太子的高熱依然頑固不去。
裴檀陪著我坐在外殿,烤著火。
他一直很安靜,什麼都不說,可卻在林若謙最後實在無奈切開文湛手臂的時候說了一句,“皇上一直在西苑清宮。”
“他在哪裡做什麼?又煉丹?”
“不,是靜坐誦經祈雪。因為有謠言說,這一冬沒有大雪,是因為朝中有奸人。”
我一愣,“這不他孃的扯淡嗎?下雪和姦人就好像二嫂和三舅媽,這能扯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