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
說完很義氣的拍拍胸膛,“沒事,跟我混,餓不著你。”
現在的承怡燒得一手好菜,雞鴨魚肉,別管它們的脖子上有沒有一絲或者一坨哀怨的血絲,他全照宰不誤。一邊利索的上調料還一邊說,“這算什麼,老子當年在太行山的時候,連生田鼠都吃過。”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笑成眯眯眼,像一隻沒有睡醒的懶貓。
而是,他的話,卻讓所有人心酸得差點哭出來,直到他們那群沒良心的被承怡的烤魚喂的飽飽的,那股心酸才慢慢的消除了。
承怡的烤魚是在天山腳下的塔圖河邊跟那裡的老漁民學的,那裡的人都是高昌人,琉璃色的眼睛,捲曲的頭髮,喝著甘洌的酸馬奶酒,唱著中原人聽不懂、卻感覺到哀傷的歌謠。
文湛知道他為什麼去那裡,即使他從來沒有說起過。
他送阿伊拉公主的骨灰歸葬天山。
很多人,揹負了多少年的罪惡和愧疚,終究塵歸塵,土歸土。
文湛沒有去過天山,但他知道,這個被出自微音殿的政令滅掉的國家其實很美麗。有清甜的葡萄和瓜果,金黃色的戈壁灘,還有永恆的天山和一汪雪水、亙古不變的流淌著。
承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正在絞盡腦汁的想著山東泰安的種種好處,直到被文湛抱上床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於是馬上眨了眨眼睛,雙手抓緊被子,軲轆到大床裡面去了。
他偷偷的扭過頭來,像一隻小鼠鑽出山洞,偷偷打量著文湛,“先說完,今晚讓我睡覺,你不能做。”
文湛笑了,點了點頭,“好的。”
然而承怡腦袋瓜子裡面有一個巨大的疑問,這麼好說話?
他又看了看文湛,像是終於確定今晚應該‘安全了’,馬上就高興了起來。他舒服的伸了伸懶腰,像一隻地鼠一般開始滿床打滾,就差喵喵的叫幾聲來慶祝了。
年輕的皇帝坐在床邊寬衣,嘴角邊是淡淡的苦笑。
直到他拉過被子躺好,床那邊的人才安靜下來。他閉上眼睛,就感覺承怡輕輕爬了過來,在他臉旁邊蹭了蹭,然後在他的腮幫子上親了一口,就滾過去徑自睡覺去了。對了,在承怡躺好之前,他把原本放在床那邊的被子都拉了過來,堆在兩個人中央,似乎築起一座高牆,這讓皇帝著實哭笑不得,可是他卻沒心沒肺的裹著被子,呼呼大睡。
文湛就沒有那麼好命了,他睡不著,這個毛病已經很多年了。
承怡不在的時候他睡不著,他總覺得承怡會忽然回來,就出現在大殿外面,全身溼漉漉的,單薄消瘦,好像吃過很多苦,這讓他提心吊膽的,可是當承怡回來之後,他還是睡不著,他會一夜驚醒數次,總是連忙伸手扯身邊的人,看看他是不是真實的,他總是做噩夢,似乎身邊的人是一個虛假的影像,他身處一個美夢,每當夢醒之後,身邊的人不過是自己一個自欺欺人的可笑安慰罷了。
幸好,承怡已經回來了。
他不知道,只有把他抱在懷中,自己才是真實的。
承怡很鬱悶。
他裹著被子左滾滾,右滾滾,不知怎麼了,就是睡不著。最後他從被窩中爬了出來,趴在他自己築的‘被子高牆’向外看,文湛以原先老崔挺屍一般的姿勢嚴謹的躺著,他的胸前壓著被子,淡淡的呼吸著。
文湛真是好命呀,睡得這麼踏實。
承怡抓了抓頭髮,爬在‘被子高牆’上,下巴壓在鬆軟豐厚的被子上,像一隻嘴邊的魚兒被人叼走的懶貓。
睡不著!
睡不著!!
怎麼會睡不著!!
對了,做了皇帝的文湛和太子文湛還有一個不同,皇帝陛下沒有那麼鋒利,沒有那般的尖刻,他越來越像一座山,……和火爐。
……
呃。
好想……好想抱抱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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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開到荼靡
崔碧城的富貴窩留園大門緊閉,門外車水馬龍,對面的茶樓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這裡有密探。
我從茶樓頂層看下去,發現幾個人總在留園門外溜大街,他們分別裝扮成買脆梨的小販,賣針線的貨郎,還有一個拄著柺杖的老頭兒,要不是這個老頭腿腳不利索的把留園門口踏了三圈,比我吃飽了還有勁,我根本就沒有注意他不對勁。
這夥子人從東走到西,又從西走到東。
我窩在茶樓,放黃瓜出去認人,不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