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說,“不認識,瞧著不像是鎮撫司的人,也不像是禁衛的人。”
我抓了抓頭髮,說,“甭管是誰的人了,反正我來看他又不犯王法。”
說完,黃瓜去結賬,然後我帶著黃瓜轉到一條街之外的東棉花巷子裡面,這邊有一溜賣吃食的小攤,人來人往的,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我在這裡買了幾個肉包子,又拿了一個糖人,就從留園後巷的西角門進去了。
老崔最寵的小廝白鳳得了信,趕忙到後面來迎我。
我就問他,“老崔在家嗎?”
白鳳說,“在家。我們爺正在客廳見客。”
“見客,誰呀?”
白鳳低頭,臉色有些尷尬。
我本來是隨口問的,可誰想到看到這麼一張俊俏的紅臉,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我心中的冉冉升起了一坨寂寞如雪。
我趕忙說,“快,帶我去客廳,還有,別告訴他們我來了。”
“誒。”
白鳳把我引到客廳,就看見原先一直敞開的“遠香堂”門窗緊閉,老崔的幾個心腹干將尤平安他們都爬在柱子後面,小心的抻著脖子,把耳朵湊過去仔細聽著什麼,那模樣就好像恨不得自己長了一雙驢耳朵。
……
“崔郎,你讓奴家做的事情,奴家都給你做了,這次你要怎樣獎賞奴家呢?”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透牆而出,差點把我嚇一個跟頭。
我縮回去,揪著尤平安的耳朵,悄悄問,“這娘們是誰?”
老尤嘿嘿笑了兩聲才說,“這是京城天下鏢局總鏢頭佘太君的掌上明珠佘浣浣姑娘。”
末了又加了一句,“也是我們爺的紅顏,嘿嘿。”
我瞪了他一眼,“什麼叫做紅顏嘿嘿呀,不過……”這次換我摸下巴,“沒想到老崔還有這一手,這姑娘聽著就不賴。”
說完,我們繼續霸著那裡聽。
然後是老崔不鹹不淡的聲音,“佘姑娘的話折殺小生了。小生感激姑娘仗義相助,這麼著吧,按照天下鏢局的市價,小生再加三倍如何?”
“不嘛,奴家不依。崔郎,奴家這次可是費盡心機才幫你找來的東西,這還是瞞著奴家的媽媽,這麼惹禍的東西要是讓奴家的媽媽知道了,定然要打斷奴家的雙腿。崔郎,奴家為了你,連媽媽都不要了,你,你還不明白奴家的心嗎?”
嘶嘶~~~~~~~
佘姑娘的小撒嬌,威力無邊,酸倒一大片。
我心說,老崔不像和這樣的姑娘打交道的人,他到底想要什麼,非要這個姑娘幫他?
我翹著腳上前,看那邊的窗子似乎有一道縫隙,無奈正對著正廳,老尤他們怕被崔碧城抓住打板子,都不然去,我過去了,就透過那道縫隙看著裡面。
那姑娘不像我想象的穿著風騷,她打扮的非常漂亮,繡花的裙子外面罩了一層珍珠紗,高挽起的頭髮戴著一隻金絲明珠攢的牡丹花,模樣長的不算多出眾,不過眼波流轉,顧盼神飛,看著相當的有精神,和她的聲音卻恰好對不上。
她不是在涮老崔吧。
熱鬧看完了,此地不宜久留。
不然讓崔碧城知道了,我怕他面子上掛不住。
我正想著偷摸回來,忽然聽見屋子裡面一道聲音冷然說,“誰在外面?!”
陡然之間,根本不容我躲藏,遠香堂三面牆,正中六扇大門,兩邊四扇大門,一共十四扇門同時大開!
老尤他們躲的遠,於是像耗子一般縮回柱子後面,空留我一個綽在門外,像一個賣不了的書呆。
我馬上調整姿勢,雙腳一前一後站成丁字步,昂首挺胸,映襯著不遠處波光明滅的湖面,以一種玉樹臨風的瀟灑閃亮登場。
崔碧城正襟危坐於主位,他就是稍微抬了一下眼皮瞭了我一眼,平靜的垂眼去端他的茶碗。佘姑娘受到了驚嚇,她嬌柔白皙的小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口,硃紅色的櫻桃小嘴圓圓的張開,像雍京食肆上正在等待油炸的鵪鶉。
姑娘問,“你是……”
我笑著進去說,“姑娘不認識我,我就是崔碧城的弟弟,我叫崔碧水。”
“呀,崔郎啊。”佘姑娘歪著頭笑著對崔碧城說,“奴家原先都不知道奴家以後還有一個這麼俊秀的小叔子呢。奴家真是好命呢。”然後,她就像一條蛇一樣纏著崔碧城,“崔郎啊,還記得你送奴家的那首詩嗎,奴家寫在絹帕上,一直珍藏著呢。”
我心中想,老崔還挺有一手的,我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