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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荒漠——這時看到前面遠遠的路上有個亮光一閃一閃。大概不到二十公里的距離。轉彎的時候就消失,但總又重新出現。有一會兒我心想,自己蠢到家了:這條黑糊糊的路上還有其他車亮燈,怎麼就一定是同一輛車的呢。這兩天被這些海灣人搞得太緊張,我患上強迫症了。可是不對,就像人說的那樣,這個亮光“不對勁”。它的挪動速度很不規則,像是時而前進,時而倒退,時而又停了下來。因為行動計劃所限,我往回開是不可能的,而且路邊都是懸崖,沒有其他路可走。我把害怕的“本能”壓下去,繼續向著那點亮光開過去。突然,那亮光不動了。

我熟悉這條路,知道現在這一段路況很糟,有一連串危險的急彎。第一段盤山路到了。在一個轉彎處,我看到前面五十米停了一輛車,橫在路上。裡面好像有四個人。從旁邊超車衝過去有和對面來車相撞的危險。就在這當口,我看到對面方向有車燈出現。兩旁都是懸崖峭壁:無路可走。我一腳油門踩到底,從那輛停著的車旁邊超了過去,險過剃頭地飛身擦過對面那輛車。那司機嚇得半死,罵個不停。一個漂亮的側滑之後,萬幸之下這美國車居然重新穩住了方向。這麼出色的特技表演,那些攝像機都哪去了?還每來得及鬆口氣,那輛攔路車已經跟了上來,企圖超過我。為了避開那些大彎,我只好接二連三地偏來偏去,越來越失去控制,一心指著這輛老破車能頂得住。事實證明,這些美國人還真不賴!

我們一路這麼“玩”過去,直到快要入城。我以為到此我算是把他們甩了,他們不可能再開飛車追上來。我高興得太早了,卡拉什尼科夫衝鋒槍子彈雨點般落在我的車上。看來他們是不甘心讓我就這麼跑了。子彈擦過我的頭頂。擋風玻璃碎了,車胎爆了,車突然一歪,在路上翻了半個滾。我從撞得亂七八糟的車廂裡爬出來。一秒鐘也沒耽擱,我歪歪扭扭地往前狂奔,好避開子彈。前面幾百米處就是城裡了。我一頭衝進最前面一幢樓,徑直上了屋頂。我只管往前奔,從一個屋頂跳到另一個屋頂,然後藏在一個角落,等那些追兵過去以後,我這才不慌不忙地從相反的方向離開。

第九章 伊朗的死亡遊戲(6)

這一場追逐很熱鬧,也很累人。這種把戲總是在大白天發生,酷日炎炎而我筋疲力盡,空氣清新的早晨則從來不曾有過,那種時候我倒是很樂意開著車和他們溜達溜達。

我換了酒店。迫不得已之下,向幾個接頭的人示了警。眼下迫切需要找出誰是那個雙重間諜。我在任何地方都沒有安全感,不知道該怎麼熬過這一夜。得了,上屋頂吧,睡個安穩覺。我喜歡屋頂。我可以完全放鬆,無憂無慮地睡上二十分鐘。一旦恢復了體力,我就下樓

老老實實守在房間裡,等著不速之客來訪。讓腦子裡塞滿回憶,是驅趕瞌睡的有效辦法。

“愚蠢。沒有覺悟。不負責任。膽小鬼。犯罪。草率行事。”我的頭兒們用了一打形容詞來給我此次的表現定性。我一點沒聽進去,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所以安之若素。他們發怒的原因在於:我居然敢開車跑掉,而不是停下來表示友善。

他們自然是有一套既定方案的:對方有綁架的企圖,說明我們被人出賣了,這個人要麼是我們派到真主黨內部的人,要麼就是那些巴勒斯坦游擊隊員中的某一個。怎麼來確認呢?必須把這局棋下完。所以他們才希望我停下車,跟那些人走,讓他們覺得我不是什麼特殊角色。然後我積極配合,給對方看身上攜帶的東西,告訴他們我從哪裡來——既然他們在路上堵住我,自然知道得很清楚——,可是即便我是一個謊言專家,也不可能讓對方相信我只是來研究研究文化問題。

這都無關緊要了。狠狠的訓斥。最主要是罵我怯弱,沒有迎難而上,而我本可以利用那些機會,透過他們審問時所提的問題了解對方究竟知道多少,然後再透過我的回答或他們的漏洞來增加自己假身份的可信度。

“不跟他們走,反倒玩什麼駕車高手的把戲,你把我們所有的努力毀於一旦!”

由於我對待批評的態度和他們所期待的效果相去甚遠,多夫也被訓斥了一通說是訓練很不得力。他從沒有捱過這種批,所以悶頭想心事,沒做反應。至於我

“如果我不合適幹這份工作,他媽的沒什麼,讓我走人好了!”

“以前你乾得很出色。只要你能說服自己回到原來的狀態不就行了。”

烏里被要求擔當起公正裁決的角色,他說,情況確實比較棘手,從戰略眼光來看,順從對方是比較有利的選擇,而從求生的角度來看呢,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