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色稍緩,許佳蓉笑道:“嗯,這還差不多……我是奉了外公之命才去攔截‘快手小呆’。”
“‘左手劍客’白連山?你外公又為什麼要你這麼做呢?”
“這是因我外公曾經得過一種怪病,一種心智逐漸喪失令天下群醫束手的怪病,我們只有見著他老人家一天消瘦一天,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直到他什麼都不記得的時候,有一天家中來了一位走方郎中,他說他能治這種病,這對我們來說當然喜出望外……”
“然後呢?……”水員外急迫問。
“然後?!”許佳蓉露出苦笑。“然後病雖冶好了,可是我們卻永遠都要受到他的擺佈……”
“為什麼?!”
“因為外公必須三個月服用一次他的獨門解藥,否則全身痙攣不止。”
水員外嘆息道:“我明白了,那麼攔截‘快手小呆’必是此人的授意對不?”
痛苦的點了點頭,許佳蓉說:“三個月一到,總有人受他所託帶上解藥,那一次卻附上了一張紙條……”
“怎麼說?”
“六月十五至十七日,川陝道殺小呆,務必全力以赴。”許佳蓉道。
“那神秘的走方郎中是誰?難道你們就沒查出來?”
“誰知道他是誰?誰知道他在哪裡?誰又知道他竟會卑劣的留了那麼一手?”
水員外默然了,他不得不佩服這人的厲害。
這是一個圈套,就像自己一樣,還不是陷人了一個解也爭不開的圈套裡。
腦際靈光一閃,水員外驀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
“‘菊門’!一定是‘菊門’。”他吼了出來。
“何以見得?”許佳蓉不解的問。
水員外扼要的述說了一下自己和小呆的關係後。他苦著臉道:“當初我飛鴿傳書找快手小呆來平陽縣,是用我丐幫的‘千里鴿’,這件事只有丐幫的人才知道,郝少峰既是‘菊門’中人,我想訊息一定是他洩露出去,這整件事情……”
水員外打心底泛起一股寒意,他沒想到“菊門”真的可怕到這種地步。
“只是……只是‘菊門’為什麼要殺‘快手小呆’呢?”許佳蓉不解的問。
她不知道,水員外何嘗又知道呢?
現在他對“快手小呆”的恨意,彷彿已消滅了許多。
因為他已想到似乎有人要故意的挑起自己和他的猜忌,甚至他已想到“快手小呆”約戰自己也是別人安排的一種陰謀。
——小呆、小呆你真的死了嗎?
——小呆你為什麼不講呢?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會遭人攔截呢?
水員外心理懊惱的喊著。
他真希望他現在能好好的和小呆談談。
畢竟他發現到朋友之間,如果不能坦誠相見,這就是許多誤會的起因。
他哪又知道他當初隱瞞了發現繡花針之事,不也正是造成了誤會的原因嗎?
不吃狗肉的人,就算你打死他,他還是不敢吃。
吃過狗肉的人,這到機會總要來上那麼一碗。
而吃過水員外新手料理、烹調的“狗肉大餐’”,恐怕他一輩子都要回味無窮,連作夢也會垂涎三尺。
水員外在最不高興、最煩惱的時候,他第一件事就想到弄只狗來消消氣、化化痰。
他這說不上來大毛病的毛病,還真是個毛病。
就像有的人一生氣,就想大吃一頓、就想殺人放火、就想上吊。跳河、罵人、甚至跑到墳堆裡睡覺,抱個女人猛搞,是同樣的道理。
這世界本來就千奇百怪,也難怪有千奇百怪的人做出千奇百怪的事情。
也活該這雙黑狗倒楣,它偏偏在水員外最煩心、最不高興的時候被他碰上。
平常,或許有女為伴,水員外不太敢顯露本性。
但是他今天實在無法剋制住那腦袋快爆炸的痛苦。
於是——
那隻倒楣的黑狗,連一聲修叫也沒有,它已倒地。
傳說狗能嗅得到死亡的氣息,每在黑夜只要狗嚎,這附近不出兩天準有人會死。
為什麼它也不能嗅得到自己將死?
這是許佳蓉身上香氣,已完全遮掩了水員外身上的殺狗之氣?
狗若有知,必將追悔莫及。因為只有隱藏在濃郁香氣中的殺氣,才是最令人防不勝防及最可怕的殺氣。
火已旺,灶已熱。
灶上的大鍋裡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