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玩笑:“您什麼都對臣妾講,不怕臣妾溺愛孩子,轉身就告訴他,讓他往後多長一個心眼兒聽您說話?”
皇帝很不屑地睨她一眼,悠悠擺下一顆棋子,口中問:“你敢?”
“那臣妾也是……”嵐琪想長几分氣焰,可到底是弱氣,只敢捧著臉笑,“不敢又不丟臉。”
此時環春捧著匣子從外頭進來,交給主子說是瑛福晉送進來的,又一面稟告:“五公主派人送話進來,說留兩位妹妹在府裡玩兩天,她會小心看顧好不讓她們闖禍,娘娘這幾日忙碌又辛苦,公主幫不上忙,替您照顧幾天妹妹總是行的。”
嵐琪稍稍開啟匣子,倏地又關上了,嘴裡嗔怪道:“她哪兒是幫我照顧小宸兒她們,就是帶著妹妹好玩罷了。”
玄燁示意嵐琪該落子了,順口問:“匣子裡什麼東西,你慌慌張張的。”
嵐琪忙塞給環春讓她收好,敷衍說是女人家用的東西,可是玄燁一直拿眼神盯著她“問”,嵐琪心虛又不好意思,竟莫名其妙生氣了,責怪環春多事沒眼色,又把她叫來把匣子翻出來交給皇上過目。
玄燁莫名其妙地開啟匣子,過眼就是一驚,伸手想去拿,但合上了蓋子問:“哪兒來的?”
嵐琪竟是急道:“我自己的,是乾乾淨淨的。”
玄燁搖頭:“你哪裡攢得下這麼多錢?胤禛溫憲兩次成親,你沒少花銀子,而且這都是新的。”
原來那匣子裡,厚厚一摞嶄新的銀票,玄燁沒數,過眼就知道不會少,嵐琪的年例有限,自己雖總賞她些,也不能有這麼多。見嵐琪伸手要拿回去,他沉色往邊上一擱,竟是嚴肅地說:“你好好說,哪兒來這些銀子。”
見皇帝這麼頂真,嵐琪非但不害怕,反而生氣了,氣呼呼起身跑開,玄燁還以為她膽大包天該甩臉色,結果人家很快又跑回來,塞給他賬本說:“皇上要是願意算,臣妾讓環春拿算盤來,您對一對就是。這裡頭有臣妾的年例,有您和太后的賞賜,還有過年過節兒女嫁娶收的禮錢,最最大一筆就是太皇太后留給臣妾的,也是要分給孩子們將來開衙建府用。您幾時見臣妾與外臣有往來?除了阿靈阿這個妹夫,或是大宴上的場面話,臣妾就沒和外人多說過一句話。”
見嵐琪說得信誓旦旦,玄燁覺得好笑,但還是奇怪為什麼都是新票子,嵐琪才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攢舊的怕放著被蛀壞了,臣妾讓嵐瑛去兌換新的送來。”說著瞪環春,“你幾時不好拿給我看,一定是存心的。”
環春憋著笑已經十分吃力,被主子這一說,噗嗤就笑出聲,生怕御前失儀,福了福身就跑出去,嵐琪則朝玄燁伸手:“皇上還給臣妾吧。”
玄燁摸著那匣子,迷茫地看著嵐琪:“朕以為你只是比較喜歡攢錢,沒想到你那麼能攢錢,皇祖母留給你很多嗎?”
嵐琪的神情反而有些黯然,大概是想念老人家了,垂著腦袋說:“太皇太后留給臣妾的,除了已經給胤禛和溫憲的,其他都還沒動過,臣妾捨不得動。再者那些收來的禮錢,早晚也要還的,皇上以為後宮有多了不起,日子一樣過,人情一樣往來。”
玄燁卻苦笑:“朕不懂你們這些人情往來,可是卻羨慕你。國庫裡的銀子總是攢不起來,每年都有無數花銀子的地方,朕年輕時立下的宏遠大多實現了,到頭來才發現,原來做皇帝還就要鑽在錢眼裡,什麼民生國防,什麼河工漕運,說到底就是有沒有錢,有銀子什麼都好辦。”
他說著,把匣子還給嵐琪,笑道:“藏好了,回頭不見了,你可要把永和宮的屋頂都掀翻了。”
嵐琪將匣子和賬本都抱滿懷,護著稀世珍寶一般,反而賊兮兮獻寶似的說:“皇上不數數有多少?”
玄燁瞪她:“若是數了,朕會嫉妒你的,朕可沒這麼多銀子,你再嘚瑟,朕可就沒收了。”
話音落,眼前的人立時跑得沒了影兒,隱隱聽見環春的笑聲,主僕倆不知說什麼,嵐琪很快又跑回來,樂滋滋地在對面坐下,但這一攪和棋下到哪一步都不記得了,睜大眼睛費心回憶,玄燁卻正經問她:“兒子們若問你伸手,你給不給?”
嵐琪頭也不抬地說:“臣妾貼補是有限的,您真以為隨便就給他在家裡鑿個溪流小河?該給的都給了,這些不能動,平日賞些零花錢給孫子孫女那是疼孩子。”
玄燁道:“他若要辦大事,手裡週轉不開來問你呢?”
嵐琪見皇帝面色嚴肅,才曉得是正經說話,收斂了笑意,認真地說:“太皇太后說過,真出了大事就了不得了,臣妾再給他們砸銀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