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和作用,鐵絲和琥珀,圓球體,鐵板,一再說這一切透過互相吸引而運作,但既沒有提到太陽也沒有說圓球體內將裝過什麼,但音樂家問道,什麼東西吸引琥珀呢;或許是上帝,一切力都在上帝之中,神父回答說;琥珀吸引什麼東西呢;吸引圓球體內的東西;這就是秘密所在了;對,這一點是秘密;是礦物、植物還是動物呢;既不是礦物,也不是植物和動物;萬物之中要麼是礦物,要麼是植物,要麼是動物;並非一切如此,有些東西就不是,例如音樂;巴爾託洛梅烏·德·古斯曼神父,你總不會說這些球體裡將裝進音樂;不會,但誰能知道裝進音樂這機器能不能飛起來呢,這一點我要考慮考慮,總之,聽到你彈鋼琴我就離飛上天空差不遠了;你在開玩笑;斯卡爾拉蒂先生,這似乎不太像玩笑。
義大利人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將在這裡過夜,利用來這裡的機會演習一下佈道詞,過不了幾天就是聖體節了。告別的時候他說,斯卡爾拉蒂先生,在王宮感到煩惱的時候就請想想這個地方吧;我肯定會想起來的,並且,如果不妨礙巴爾塔薩爾和布里蒙達工作的話,我就把鋼琴帶來,為他們和大鳥彈奏一番,說不定我的音樂能進入球體與裡面的神秘成份結合起來呢;埃斯卡爾拉特先生,如果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先生准許,想什麼時候來就來吧,但是;但是什麼;我沒有左手,代替左手的是這鉤子或者假手;我心上有個血十字;那是用我的血畫的,布里蒙達說;我是你們所有人的兄弟,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斯卡爾拉蒂說。巴爾塔薩爾把他送到門外,幫助他上了騾子,埃斯卡爾拉特先生,要是想讓我幫你把鋼琴搬來,只要說一聲就行了。
天黑了,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神父與“七個太陽”和“七個月亮”一起吃了夜宵,膠沙丁魚,煎雞蛋,水罐裡的水,又粗又硬的麵包。兩盞油燈難以照亮倉庫。在各個角落裡,黑暗似乎捲成一團,根據小小的慘白的燈光時而前進時而後退。大鳥的影子在白牆上晃動。夜晚很熱。透過開著的門朝對面主人住宅的房簷上方望去,能看到已成凹形的天空上星光閃閃。神父走到院子裡,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望了望橫穿蒼穹的銀河,那是聖地亞哥之路,要麼就是進香者們的眼睛久久凝視天空,在那裡留下了自己的光亮;上帝在實質上和人一樣都是一體,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突然大聲喊道。布里蒙達和巴爾塔薩爾都跑到門口看他在喊什麼,其實他們對神父大聲朗誦並不少見多怪,但這樣在外邊猛向蒼天大聲吼叫的事從未有過。神父停頓了一會兒,但蟋蟀一直在尖叫,隨後神父又大聲吼叫起來,上帝的本質是一體,其人是三位一體。當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現在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轉過身對跟在後面的兩個人說,我作了兩個相互矛盾的斷言,你們告訴我,哪一個是真的;我不知道,巴爾塔薩爾說;我也不知道,布里蒙達說;神父又說,上帝在本質上和人一樣都是一體,上帝在本質上是一體,在人上是三位一體,哪個真實,哪個虛偽;我們不知道,布里蒙達說,我們聽不懂這些話;可是,你相信三聖一體嗎,相信聖父嗎,相信聖子嗎,相信聖靈嗎,我指的是教廷教導的,而不是那個義大利人說的;我相信;這麼說你認為上帝是三位一體的人;是啊;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上帝是僅僅一個人,創造世界和創造人的時候他只是一個人,你相信嗎;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相信;我只是對你說,要相信,至於相信什麼,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但不要把我這些話告訴任何人,巴爾塔薩爾,你持什麼意見呢;打從開始建造這個飛行機器那一天起,我就不想這些事情了,也許上帝是一個,也許是3個,就是4個也沒有什麼關係,看不出什麼差別,說不定上帝是10萬人的軍隊中唯一活下來計程車兵,所以他同時可以是士兵、上尉和將軍;同時也是失去一隻手的人,這你已經說過;這一點我倒是相信了,波拉多問耶穌何謂真理,耶穌沒有回答;也許知道這事還為時過早,布里蒙達說,她和巴爾塔薩爾走到門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他們常常坐在這塊石頭上互相給對方捉蝨子,現在給巴爾塔薩爾解下繫著鉤子的鏈子,然後把光禿禿的半截胳膊放在懷裡,以減輕他那無法治癒的疼痛。
我在他之中,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說,就這樣開始他的佈道詞,但今天他不設法制造聲音效果,不使用令聽眾怦然心動的顫音,不利用強制性的命令口氣,不作意味深長的停頓。他照本宣科,插入一些臨時想到的話;後者否定前者,或者對前者提出疑問,或者使前者表達的意思不同;我在他之中,對,我在他之中,我指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