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爛攤子。
她要是突然不見了,我根本沒法想象。
我記得有人說過,大學的朋友是最持久的。我不知道別的大學生有沒有跟我同樣的想法,進了大學這個小社會,什麼東西都甩開了保護膜,直接坦露在你眼前。很多人做事都有了明確的目的性,功利心開始格外明顯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能夠遇到很合心意的朋友,是件多難得的事兒。
況且,以趙伊伊的話來說,我這種大腦構造奇特的人,能找到像她這種能容忍的人,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所以叫我適應了這麼久,滿足了這麼久,怎麼去面對她不在的日子。
這些,我都沒有對趙伊伊說起過。我知道她挺難過的了。
但是我也知道,就算我不說,她也是會懂得的。同樣,為了我的不難過,她也不會說出來。
趙伊伊,是個多好的女孩兒啊。
Chapter 4
趙伊伊告訴我她要出國的時候,實際上她家裡已經把簽證都給她辦好了。
等她把機票都拿到手的時候,我才有了一種格外清晰的害怕。
我都記得當時在雅思考試之前幫她記單詞。我懶洋洋的坐在床上,她在我窗前正襟危坐,豎著耳朵聽我報英文解釋,然後她把單詞兒給報出來。
有一次我說“This word is always used to abuse someone you hate。We often say it。And it consists of four letters;with the first letter‘f’。(我們老是用這個詞兒罵人,首字母是‘f’。)”
趙伊伊想都沒想就說“Fuck。”
接著我笑得花枝亂顫。
趙伊伊皺著眉頭:“沒這個詞兒吧?”
我就接著笑,然後趙伊伊反應過來拿著一本厚厚的《現代英語用法詞典》就往我腦袋上砸。
我一度覺得我就是被趙伊伊這麼拍腦袋給拍得越來越傻的。
對此趙伊伊非常贊同。還表揚我說知道聯想了,不錯不錯。
但是她下次還是照樣對著我腦袋拍。我抗議,她就說,叫什麼叫,這叫以毒攻毒你知不知道。
好吧,估計以後我是不會被人這麼以毒攻毒了。
趙伊伊是在一個週末走的。
我一大清早就起來了。跟著她清理東西,幫她提著行李,然後出來,在學校門口,跟著她一起上了她家的小車。
天曉得我多暈車。但是我忍住了。況且沒有吃早餐,還好。
在機場的時候我看著趙伊伊跟她家裡人道別。然後馬上的,她男朋友易鵬過來了。
是的,這兩個人要雙宿雙飛。奶奶的。
最後趙伊伊才到我面前來,先給了我一個熊抱,勒得我喘不過氣兒來。然後她鬆開我,照舊一臉鄙夷地說:“你以後給我當心著點兒。有適合的趕緊的找一個。方至言可以的。”
我想說她不靠譜兒,結果她壓根兒沒給我說話的機會,接著說:“別說我不靠譜兒,我就是這麼覺得的。女人的直覺——武林外傳還記得吧。”
我點點頭,想忽略她眼裡閃著的亮光。
但我失敗了。
我居然先著她掉下眼淚來。忒丟人了。
趙伊伊抬手擦了擦眼睛:“行了,多的話我就不說了,忒矯情了。你啥時候腦子進水了來英國玩兒就告訴我一聲啊。到時候我跟易鵬來接你。”
我點頭:“嗯,考慮一下。”
她對著我的頭又是一拍:“考慮毛!叫你出來玩兒你還磨嘰。得,我走了啊。”
然後她就拉著她的小行李,跟著易鵬進去了。
她回頭三次,招手五次。
丫的老孃都多久沒掉眼淚了。
我拒絕了趙伊伊家載我回學校的邀請,自己坐了公車回去了。
本來吧,我是人品爆發,正好跟趙伊伊分在兩個人的宿舍。現在她走了,我都要獨自一個人了。
唉,這真是跟人同居久了突然分手了要一個人生活一樣不習慣。
週末我要自個兒去買飯。真是悲催。
最近看到宋樂揚的時候心情極度不爽。沒有了趙伊伊在一邊兒給我撐腰,我一看見宋樂揚就覺得不痛快,本來就彆扭的人,更加彆扭,唯恐自己不能瞬間消失。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