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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菜一盤一盤上,這才是過年。從有記憶起就是這樣,奶奶帶著我到市場是買這買那,回到家算算還是不夠,再去買還不夠,都為了年三十兒的那一頓團圓飯。買的時候,拎都拎不動,但是吃的時候,一下子,就吃光了。前兩天,聽說冒出了個民俗專家,說中國人過春節的歷史還不到百年,真讓我洩氣,我一直覺著春節從來就是這麼過的。我有幾個朋友名字都叫大年,因為是在農曆年裡出生的,多好的名字,我敢打賭,白人有叫院子裡的樹的,有叫門口那條河的,肯定沒有人叫聖誕或者復活。

在海外,看春節晚會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我從來沒有這麼期待過。這是在國內感受不到的一種滋味。在溫哥華,有時看臺灣新聞——看了就明白瓊瑤阿姨為什麼那麼煽情,臺灣同胞說話就是這個調,新聞主播也是這個調;看香港新聞——我有時真聽不清他們是在說英文還是粵語,沒事兒老摻著一起說;看加拿大華語新聞——天天打磕巴,沒有出語法錯誤就算謝天謝地了。等春節晚會一開場,哎呀,馬上就知道什麼叫“大珠小珠落玉盤”了,那話兒說得,真叫個好聽,字正腔圓其實是個很高的標準。在國內的時候,看哪個節目都覺著不出彩,在溫哥華,哪個包袱落地,我們都笑得不亦樂乎。看演員,看主持,看舞臺,看佈景,就覺著舒服痛快,一年到頭這個春節為了啥啊?就是圖個熱鬧,紅火,它滿足條件了。

我們看春節晚會,比國內晚一天,是錄影轉播,也正好就合了時差,趕上溫哥華的三十兒了。轉播分兩天進行,今天這部才演完。後面馬上出現了贊助商廣告:本次節目由下列商戶贊助播出——北美治肛痔瘻中心……太幽默了。 。 想看書來

鄉俗

一日,乘公共汽車出行,上來一個盛裝的女子,銀色的眼影,粉紫色的唇彩,最有意思的是腮紅,是麥色的。我們東方人喜歡白色的面板,稱之為雪膚玉肌,但是西方人喜歡麥色,就是白種人經過日光浴後得到的顏色,他們認為這是“有錢銀”的標緻,因為只有有錢人才不為衣食奔忙,有工夫到海灘上去曬太陽。一到夏季,很多白人朋友闔家去度假,不了幾天,曬個卻黑,心滿意足地回來了。但是不度假的時候,街上另有一種美容院Sun Tan,裡面有點像淋浴單間,不過沖得不是水,是特殊的光照,一會兒面板就成麥色了,好像從夏威夷回來一樣,生意很不錯的,實行會員制的。不過價錢依舊不便宜,有很多還在上學的年輕人,花不起這個錢,於是另有一種便捷的辦法。剛到溫哥華的時候,不明白怎麼那麼多的護膚品,開啟以後都是深棕色,後來研究了一下說明書才明白,塗上這種油,面板就會得到流行又健康的麥色。公共汽車上的這個女子,就是塗得這種腮紅。

我喜歡觀察人,不好意思直看,就假裝東張西望,看手錶翻報紙,一眼一眼的瞟過去。終於讓我看到了有文章的地方。她左腳穿了一隻淡綠色的襪子,右腳穿了一隻深藍帶圖案的襪子。要是父母看見了肯定要說,這麼的大的姑娘怎麼這麼馬虎呢,想到這,我不禁一笑。上中學的時候,班上有個男生,學習一般喜歡畫漫畫,一路畫到現在。那時候,中午只有我們幾個人在食堂吃飯,常常結伴一起走,一天飯後,上樓梯,他走在我前面,我突然發現他穿了兩隻不一樣的襪子,而且顏色迥異,我們幾個女生便大笑不已,那男生酷酷地說,這是他早上起床的突發奇想,就想看看這麼穿會引起什麼效果,什麼左為陰右為陽之類的,云云。那會,我還沒聽說過“行為主義”這個詞呢。到了下午課的間隙,那男生無奈終於承認,早上他媽媽沒有給他準備好衣服,所以賭氣這麼穿出來。他媽是個老師,管教他甚嚴,但我從沒想到過管到襪子。後來,這個漫畫小男生,時不常就這麼穿一穿兩色的襪子,被大家視為異秉,不知道身為漫畫家的他老兄現在這麼穿著,用得是哪個版本的說法。

搬家到了溫哥華,因為走路的時候多,所以襪子常常破洞,破了就丟掉了。後來參加的社群活動多了,發現人人都有這個問題,但是不是所有人像我一樣,扔掉了事。很多人很坦然,脫掉鞋子後,伸手一拽襪子頭,讓開小洞,只要腳趾不卡在那裡就行了。我的英語老師,第一次到我家,脫了鞋,先把腳後跟的大洞轉到了腳面上,這樣一來,襪子就穿擰了。其實,我們還原襪子的功能本色,就是為了走路時不磨腳,光腳時保暖,達到目的不就得了。想通了這個問題,連疊襪子這個工序也一道省了,女兒經常一隻紅腳,一隻灰腳,也許是她自己的搭配,也許是哪隻破了洞,或者乾脆拿到學校作了手工,隨她的便吧。

我發現,我對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