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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雅圖開車來吃中餐,可見一斑,白人說列支文是中產階級的中國城。這時發現了,管你香港還是臺灣,你們聚集的地方就叫中國城。

我開車一路狂奔。溫哥華的路標特別不顯眼,不到跟前看不到,到了跟前一個岔路口就差出去了,每次去列支文,我都得在連線溫哥華和列支文的立交橋上繞兩圈,這次依然是,好像跑在一個大圓盤上,一不留神就被甩出去了。按照地址找到地方後,把車停好,換上高跟鞋,格嘎格嘎上樓去。

進去,填了一張表格,就隨著一個亞洲血統的人進了辦公室。他染著黃頭髮,個子不高,一身帶著粉色細道的西服,腳下那雙鞋啊——白色,鴨嘴頭,向上翹,坐定以後,我看到他的襯衫袖口上有一圈黃黑的漬,這就是商務套裝啦,太蔑視我們大陸移民的眼界了,通常,我們稱這樣裝扮的人為——馬仔。他問我上次面試,那個印度人都和我介紹哪些工作內容了,他聽了我的回答後,點點頭,繼續深刻的描述,我左聽右聽,分明是個銷售的職位嘛,可是我申請的是一個合同助理啊,上帝保佑,頭腦適時的清醒了。

“這是一個銷售,對嗎?”我問。

“太對啦。”他開始了喋喋不休說個不停,我覺著這樣自說自話不容打斷的有兩種人,一種是賣大力丸的,一種是總統候選人。顯然,這是個賣大力丸的。他乾脆把我剛才填的表格翻過來,在後面的白紙上,給我描繪起美好前程:如果一天推銷五個產品,一個月掙多少多少;然後保持三個月,我就是業務之星啦。看,多容易的事情。

在加拿大,銷售這個職業,門檻設得不高,什麼樣的人都可以去作,每年都是大量的畢業生、退伍軍人、家庭婦女等等投身到銷售的大軍裡,但是轉年,就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會退出行業。我承認這的確是個誘人的工作,但是在你大力招募新兵的時候,總得找對上眼的吧。

“人人都喜歡舒適的辦公環境,你也一樣,對嗎?”他的這類問題都不是要我回答的,連點頭的機會都不給我,就立刻“所以”下去了。

求你了,別說了,我都要睡著了。

“每一個小時至少會有二十個人從你面前經過,你從中找到一個交朋友,不困難吧?”

還說還說,再說我就要脫鞋了!脫鞋幹嘛?對這種微笑著噴著香水不給別人拒絕機會的人,就是讓人有丟一隻鞋子上去的慾望。

電話響了,這救了我也救了他。

好在我今天沒有費勁穿著正裝來,我也傻,我又不是應聘的什麼多高的職位,也不到大街上看看,在馬路上有幾個穿商務套裝的人啊,只有兩種,一種是銷售,一種是總裁,或者還有一種,就是冒充總裁的銷售。我走到停車場,趕緊先開啟後備箱,換回舒服的運動鞋,這才是為走路預備的。

最近,溫哥華的中文論壇上,流行一個詞——ZNHF,就是中年華婦。因為有話說:洛杉磯的二奶屯,溫哥華的大奶村,ZNHF由此而來。今兒晚上論壇裡,可別有人跳出來,大說白天看見了稀奇事,竟然有ZNHF穿高跟鞋逛過商場,然後回來站在停車場上就脫鞋脫襪,換鞋開車。在大橋上又兜了兩圈後,終於回答舒服溫暖的家裡,立刻鐵馬放車庫,義刀槍入高閣。

大年

我不明白,為什麼國內的朋友老是問,而且年年問:“加拿大春節不放假啊?!”如同,每年聖誕長假,我們閒來無事,老公總要給國內的朋友打電話,我一聽他說:“怎麼樣,放假了嗎?”就想扔只臭蛋過去,但是老公強調,開場白通常是不經大腦的,被我嗤之以鼻。

加拿大的春節和北京的春節一樣,純屬商業行為,又不是公共節日,放個大頭鬼假。打過小年開始,到處都張燈結綵,街上的店鋪很多都掛著紅燈籠,這時節上架的衣服都是紅色調的,幾大超市都打出廣告,說自己的年貨價格最好。開啟電視,每天都有各政黨的黨魁帶著黨員,穿著中式馬褂,出來拜年,爭先恐後。唐人街在大年初二會有新春遊行,也算溫哥華的一大盛事,人人都趕去觀看舞龍、耍獅,還有其他族裔社團前來捧場,像印度歌舞、退伍軍人樂隊、西班牙弗拉明戈女郎。然而這一切,並不能讓我覺著有什麼氣氛,要想感受春節,上哪?上中國超市啊。

裡面是人山人海,而且人人都在使勁地買東西,買自家的買送禮的,平日安靜的背景音樂被加大的好多倍,鑼鼓聲音不絕於耳,想買五花肉想買年糕想買鮮魚,請起早,去晚了不是賣光了就是隻剩下殘的了,那些金紙作的財神、元寶賣得更好。或者去中餐廳,大圓桌坐得滿滿堂堂,年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