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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竟這是自己的兒子,他笑的臉上那褶子都格外動人:“大伯聽說你要來,特地打了兩隻野兔子,叫人燒來給你吃。須知,兔子跑的快,吃了兔子肉,你的腿腳也會靈敏很多,跑的更快。”

甜瓜本來覺得兔子可愛,捨不得吃兔子,一聽吃了兔子可以跑的快,當然高興,拽上夏晚的手,就準備要去吃兔子了。

紅燒的大塊兔子肉,濃油赤醬的裹著,裡面還有脆口的蘑菇,竹筍,火腿等物,滿滿一大鍋子,就著一碗白米飯,果真格外的有味道。

夏晚解了面巾,疊好了握在手中,這才開始吃東西。

見郭嘉另遞了一隻兔腿過來,她並未拒絕,卻也挑在了一邊兒,自己挾了塊竹筍回來下著飯。

“為何還要戴著面巾?”坐在對面,他也挑了塊子筍子放在她碗裡,輕聲問道。

夏晚停了停楮,未語。她那雙眸子裡沒了當初一眼見底的喜怒哀樂,仿如沉井無波,格外引人想要探尋,深究一番的醇和。

曾經那雙眸子無論何時何地,眼中只有個郭嘉,如今他就坐在對面,她的目光便投注在他身上,也是空的。

甜瓜見娘不說話,也是為妨大伯難堪,道:“娘總覺得自己丑。”

郭嘉不曾見過夏晚滿臉血瘡的時候,也無法想象那會是種什麼樣子。她十四歲懷孕,生甜瓜的時候頂多也才十五歲。

那個年紀,女子盆骨都未長開,按理是不能行房生育的。

當初夏晚離開九個月後,有一回郭興來找他,說自己這兒有個急病的病人,病入膏肓,非得拿人參吊命,必得借他一百兩銀子去買根老山參回來吊命,如今想來,想必就是當時的夏晚生產時兇險,才需要拿人參吊命的。

她和甜瓜坐在一處,時不時覷甜瓜一眼,摸摸他的額頭,不像個母親,倒像個大姐姐一般。

郭嘉記得在水鄉鎮的時候,她是個坐不住,躺不住的人,分明一天起早貪黑的忙碌著,等到她離開水鄉鎮的時候,還給郭萬擔和吳氏衲了七八雙鞋,做的鞋墊子放了足足半櫃子。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會變的這樣嫻靜的。人常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她分明就是本性都移了,眸子始終在甜瓜身上,看他大口大口撕著兔肉,吃了一張油乎乎的嘴,順手掏出帕子來,掰過他的臉,細細替他揩著。

這是營帳,門上也不過壓著氈簾,郭嘉見夏晚只吃口蘑,似乎那口蘑對她的口味,挑了筷子才想送過去,河生悶頭悶腦衝了進來,眼瞧著人家一家三口吃的正歡,郭嘉還在替夏晚佈菜,回頭給了自己一耳光,暗怪自己眼色不好使。

“何事?”倒是夏晚先問。

河生回過頭來,吱吱唔唔道:“大少爺,派去的金吾衛傷的傷死的死,就只逃出來一個回來通風報信,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

夏晚和甜瓜皆是一凜,目光齊齊投向郭嘉。

“咱們先吃飯,吃罷飯再說。”說著,郭嘉筷子上那塊口蘑就放到了夏晚碗中。

長安路遙,路遇山匪,聽河生這說辭,再想想方才所見那些傷兵,顯然金吾衛所剩不多了。夏晚喚住河生,絹帕揩著唇角:“如今還有多少金吾衛?”

河生掃了郭嘉一眼,道:“二十五個。”

夏晚埋頭,又去吃那碗米飯了。甜瓜都吃不下去兔子肉了,默默等夏晚和郭嘉都用完了飯,問道:“大伯,這盤兔子肉能歸我嗎?”

“不可,你吃了會積食的。”郭嘉立刻道。他以為孩子霸佔了整盆的兔子肉,是方才沒吃飽,像小時候的郭興一樣,獨自一人霸著吃碗底兒了,心中還頗有幾分不舒服:郭興到底把他的兒子給教壞了。

甜瓜道:“大伯,非是我想自己吃,我想送給那些受了傷的金吾衛吃。”

郭嘉快速掃了夏晚一眼,原以為自己不注意時,她或者會看自己一眼,不料她一雙眼睛就沒從兒子身上挪過窩兒:“可以,想送就送去。不過他們是傷員,油膩不能吃太多,注意著些兒。”

一大盆的兔子肉,甜瓜端著就走了。

回過頭來,夏晚深吸了口氣,道:“我的甜瓜五天前還暈了一回,齊爺說了,徜若再不趕至長安找到血清替他治病,他的病情只會越耽越沉,怕就治不過來了,所以,我明天一早必須進山。”

郭嘉倒叫夏晚這一句給震住,她變的太厲害,雖還是那張臉,但因為常年戴紗,膚脂嫩彈可破,遠比在水鄉鎮時細膩了不知多少倍,臉上每一處,都仿似最卓絕的玉師雕刻而成,牢牢盯住郭嘉,雙眸中似要燃起火來:“誰能治得了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