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桌子。
只是沒想到,這一巴掌,直接拍到了廖北川這裡。
這大概就是老謀深算的廖東昇想看到的,讓廖北川插手歡場,不斷地和我發生矛盾,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破壞我們的聯盟,用廖北川這把刀,割著我的皮肉。
在權術上,廖北川永遠不是廖東昇的對手。
我走到廖北川面前,四個月了,我總算學會了見到他要叫一聲“特助”。他打量了一下我,頗有深意地說,“塗董啊,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你呢,我總覺得是看見了我的秘書,不,我的秘書都比你大上好多,你今年才多大啊?不好意思,女士不能問………”
“沒什麼,二十七。”
“還是年輕啊,不怕問。”
我很年輕,年輕到一個讓廖北川這樣老資格的人,連正眼都不屑給一個。如果不是礙於那8%股權,恐怕我連坐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
不僅是廖北川,整個廖氏董事會都是這樣看的,我心知肚明。
“特助今天約我來,就是為了讓我原諒廖凡?您多濾了,我早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
“自然,自然。”廖北川一個響指,就有waiter拿過了酒單,滿目都是我不認得的洋酒,謝謝,我不喝酒,給我一杯白水。”
waiter露出鄙夷的神色,廖北川哈哈大笑,笑夠了,從公文包裡面,抽出一沓檔案,仍在我面前,我一掃,是歡場的週年慶典方案。
“看看是否和你的意?”
我拿起來一看,都是歡場的老臣子們精心設計的,一看就下了工夫,節約成本,影響力最大化,充分尊重了玩家的感受。
“這份是?”
“這是我叫幾位總監收集了大家的意見,匯總的。”
“哦。”
“還滿意麼?塗董?”
“這不該我過問的吧。”我推回了檔案,不過以歡場的一名老職工的角度來看,我相當贊同。”
廖北川小聲笑了起來,冰塊撞擊在玻璃杯中叮咚作響。
“塗董,你過問得還少麼?”
“特助想要興師問罪,我也無話好說,就算您在明天董事會上參我一本,我也認了,只要為了歡場的業績好。
“放心,塗董,我不會這麼小家子氣的,我和某人可不一樣,我不會玩陰的。”廖北川笑著說,似乎是在調侃,我卻明白他是在暗指廖東昇。
廖東昇這廝明面上對我關愛有加,實際上不讓我參與廖氏名下的任何業務,還放了個廖北川來破壞歡場,一點點地折磨我,以報復我和尋歡。
“我不妨跟你明說,我廖北川對網遊這塊市場根本一竅不通,也毫無關心。我是做房地產的,真金白銀,不喜歡玩虛的。你也看到了,歡場的業績節節敗退,組織渙散人心不穩,核心技術人員被抽調……這些,都不是我的主意。”廖北川他手中的杯子不斷地轉著,一圈又一圈。“我想你應該知道這是誰幹的。”
“我知道。”
我不但知道,而且我也感覺得到,這樣的暗中消磨這個月來有增無減,已經從經營策略蔓延到了組織人事,再惡化下去,大批老員工離職是早晚的事。那樣,歡場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這樣的時候,我急需廖北川站在我這一邊。
這一點,他比我更明白。
“我聽說,好象,最近Matt,哦,就是葉歡,他好象和他父親關係不太順暢呢………你是Matt的好朋友,是否知道一二呢?”
“哦,有這種事?”我笑笑。
一個月前,小萌約我在A大見面,隨後學長就打來電話,證明了我的猜想。從那天起,他們父子關係就不斷惡化。我經常接到小萌的電話,一開始都是閒話家常,到了最後,都不免傷心落淚。這個面對愛情勇猛無謂的女子,在錯綜複雜的大家庭關係中,也深感無力。
這也大概就是一個月來廖東昇變本加厲得對付我的原因。
我把他的左膀右臂給卸了下來。
“特助您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究竟想跟我說什麼?”
“我想知道,他們父子交惡的原因,是不是因為………艾尋歡?”
每一次董事會都像一場戰役。
很多人只是旁觀,希望不必被彈流擊中就好。
我卻不能這麼輕鬆,因為我有我要守護的,那就是歡場,那就是我的軟肋。
廖東昇知道,他玩的很好,他一刀又一刀地在我的軟肋上刨著,疼不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