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好擔心,葉呆子他總喝醉酒,然後人往地板上一躺,就跟死了似的。有時候做夢會說一晚上的夢話,反反覆覆,都是一個字,不。”小萌眨眨眼睛,這女孩從來都比我們想象得敏感,“是不是有什麼更糟糕的事兒發生了?阿斬?”
要我如何說出口,害死你爸爸和大哥的,就是你公公?
真相總是傷人的,尤其是那些在乎我們的人。
我看著小萌,無法開口,小萌從我的無法開口中已經得到了答案,她很深很深地嘆了口氣,“阿斬,我多希望回到去年今日,我們在這條大道上相遇。”
那時候,你還不是葉歡的妻子,我也還不是艾尋歡的妻子,我們還不認識,我們都對那次戲劇性的初次相遇懵懂不知。
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這一年來發生的一切。
就像明知道歡場不可能伴我終老,我也毫不遺憾,那和夜王在一起的每一秒。
“嫂子。”
小萌突然開口叫我,這兩個字,一句話,讓我愣在那裡,半響沒有反應過來。
“嫂子。”小萌抱住了我,很緊很緊,並不會讓我覺得羞赧,卻是親人般的溫暖。“哥已經不在了,無論原因在誰,你可以放開手好好走下去了麼?”
“小萌。”我拍拍她的後輩,“你哥會回來的。”
“嫂子,不要再騙自己了,嫂子………”
“我給你一個理由,他肯定會回來的理由。”
我拉開小萌,“車不是他開進太平洋的,他沒有求死,他一直在求生。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我不知道這一句話對艾小萌來說意味著什麼,我也不知道事後她如何向葉歡學長轉述了我們的對話。
只是,那天晚上,我終於等到了那通等了很久的電話,電話很短,聲音很老。
“的確是他。”
電話就此結束通話,我靠在座位上,螢幕中的我,依舊在歡場光鮮亮麗地起舞,我不斷地旋轉著視角,等待著奇蹟的發生。
尋歡,你說在以某個特別的角度看著我呢。
尋歡,你說你會回來的。
尋歡,你說你會善待自己。
今晚星光很好,我想起你在舞會上向我走來,與我共舞,我想起你在人群中向我走來,與我激吻,我想起你在我生命中向我走來,與我相約。
我想起你說,一馬平川,我想起你說,阿斬,我要做那匹馬。
川澤不息,良駒何在?
50歡場的終結
“塗董啊,是我,廖北川,怎麼樣,明天又要董事會了,塗董有沒有興趣先和我喝杯飲料啊?”
廖北川不愧是廖北川,我這邊剛剛到達了美國住進了酒店,他的電話就追來了,不出我所料,他人也早以恭候在酒店最高層的私人酒吧裡。
這裡一年四季從白天到黑夜都是一般景緻,昏黃的燈光,令人昏昏欲睡的音樂,杯子裡的酒,酒裡的人影。
我上來的時候,替我開門的是廖凡,他一副鬱郁模樣,把我讓了進去,然後知趣地退了出去。
我知道他肯定被他的主人訓的不輕。
我向那酒吧深處的黑影中望去,廖北川背坐著,揚起了酒杯。
“塗董,廖凡他不懂事,你多幫幫他,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就知道,廖北川突然獻殷勤是為了他的這個狗崽子。
我和廖凡上個禮拜剛剛又吵了一架,為了歡場公測一週年的慶祝方案吵了起來。
廖凡這俗不可耐的傢伙提出了一個既浪費成本又毫無成效的方案,好大喜功,錢都花給上級看了,完全沒有從客戶的角度考慮。
我眼睜睜看著尋歡嘔心瀝血打造出來的歡場在廖凡手裡一天天頹敗下去,就好象看到尋歡的影子一點點地淡了下去。多少次告訴自己要有所擔當,有學會忍耐,可是一看見廖凡那不學無術,狐假虎威的嘴臉,我就想狠狠抽他一巴掌。
那麼多個我們加著班,吃不著飯的夜晚,那麼多個靠咖啡熬下來的鐘頭,那麼多青春和智慧,那麼多苦澀和歡笑………
建一座城池,揚一方威名,靠的是一磚一瓦的累積。可是就這麼一個昏庸的君主,隻手就傾覆了我們全部的心血。
上個禮拜,矛盾終於在週年歡慶的方案上集中爆發了,薇薇給我打來了電話,說,阿斬,有空和我們吃個飯麼,我們決定集體辭職了,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聚了。
我衝殺到了歡場,直接上了頂層,與廖凡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