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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左相府。
王明舉收到顧明遠的請罪摺子後,臉上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跟當時正在他身邊商議政事的幾個近臣說道:“盧峻熙病了,江南那邊總算是可以喘口氣了。”
吏部一位主事嘆道:“他這大半年的時間呆在江南六省,相爺的諸位門生大受其害,算下來總有十幾人了。咱們這次的損失無法估算,將來一定要從這個盧峻熙身上一點點的找補回來!”
王明舉嘆道:“當初我很是看好他,也一味的抬舉他。想不到到頭來卻養了一隻狼啊!”
“這不是相爺的錯,相爺何必自責,是那小子沒福氣罷了。”
“就是,他也不過風光這麼一陣子罷了。相爺是不想跟他一般見識,想整死他還不容易?也就是動動小手指的事情。”
眾人附議,紛紛勸說王明舉趁此機會直接派人動動手腳把盧峻熙這個禍害留在江南永不回京。
王明舉則搖搖頭,嘆道:“此時乃多事之秋,不可輕舉妄動。二皇子不在京城,你我都要收斂些。再說,那個盧峻熙甚是狡猾,顧明遠又是他的故交,受他的恩惠頗多。如今誰也說不好他是不是在耍花招。這些日子你們都給我機警一些,不可大意了。”
眾人忙答應著,不再紛紛議論。
待到七月底立秋過後,上京城的天氣便轉涼了許多。柳雪濤帶著泓寧,泓宣,泓容和宜兒娘們四個早就搬回了家裡住,因天氣漸涼,府中管著四季衣裳的管事婆子在外邊訂了秋天的衣裳,正拿了幾個樣子給柳雪濤過目。因為是丫頭們的衣裳,所以柳雪濤也不怎麼上心,只大致看過之後,便吩咐她們去跟趙仁家的商議,商議好了擬個數兒只管去賬房上領銀子去就是了。
婆子們剛退下去,趙仁家的便匆匆進來,見柳雪濤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頭都在,便上前去悄聲耳語:“夫人,南邊有訊息傳來,說老爺在江浙府病倒了,聽說已經臥床多日,把顧大人也急壞了,您看怎麼辦是好?”
柳雪濤心頭一震,一顆心突突的跳著幾乎要跳出胸口來。忙低聲問道:“是誰來傳的話?”
趙仁家的低聲說道:“是小祿子。”
小祿子是柳雪濤收留了多年的一個小叫花子,一直忠心耿耿,柳雪濤想了個辦法託著夏侯瑜轉彎兒抹角的把他送去了王明舉府上做眼線。此時他來,訊息必然不會有假,於是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去告訴他以後不要隨隨便便跑過來,叫人家發現了我也保不住他的腦袋。”
趙仁家的忙答應著下去。柳雪濤穩了穩心神,又沉思片刻,方對旁邊的香葛說道:“去拿出門的衣裳來,我要去安王府走一趟。”
香葛看看外邊的天色,勸道:“夫人,天色不早了,這會子過去正好是晚飯的時間,您若是沒什麼要緊的事情,是不是打發個人過去說一聲?這會子出去,怕外邊不安全。”
柳雪濤看了看外邊漸漸西沉的日頭,皺眉沉吟道:“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這件事情太過重要,別人去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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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葛見柳雪濤面有難色,忙上前福身請命:“夫人若不嫌棄奴婢拙嘴笨腮,奴婢願意替夫人走一趟。”
柳雪濤看著香葛點點頭,說道:“你說話辦事兒我是放心的。”
香葛便上前兩步,聽柳雪濤悄聲說了幾句話,一時間也是面帶驚慌,定定的看著柳雪濤,忍不住問道:“夫人,此事該不會是真的吧?”
柳雪濤嘆道:“是不是真的我也說不準。所以才要去安慶王府一趟,問問謹郡王妃可聽到什麼訊息不曾。這會子,我一顆心都亂成了麻。”
香葛忙勸:“夫人彆著急,奴婢這就去,很快就回來了。”說著,便福了一福起身出去。
柳雪濤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扶著翠濃去了後面的靜室,在新請來的觀音像跟前上了一炷香,暗暗地祈禱著盧峻熙千萬別有什麼事兒,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香葛去安慶王府上還沒回來,趙仁家的又匆匆進來,因沒看見柳雪濤在屋裡,便著急的問丫頭:“夫人呢?”
小丫頭忙回:“夫人在後面靜室呢,大娘又有什麼事兒這麼著急?”
趙仁家的嘆了口氣,說道:“這回事兒倒是不急,你替我進去回夫人一聲,說靜雅軒那邊有人來,說南邊來了位舊友要見夫人。問夫人見是不見?”
那小丫頭是新調上來不久的,不敢專擅,只得說道:“大娘稍等,奴婢進去回夫人一聲。”
柳雪濤聽了小丫頭的話從靜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