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託日本野村證券公司在新加坡的分公司,替八佰伴在新加坡尋找發展機會,做些初步試探。
此時,新加坡發展銀行正在建設一座大型購物中心。野村公司便向銀行方面打聽,看他們是否有意於經營大型百貨公司。
野村公司的打聽很快有了結果:新加坡方面有意於經營百貨業,已有幾家日本大公司有意於此。
和田一夫正準備振作精神、一試身手時,不利的訊息按踵而來。
原先打算在新加坡投資的幾家大百貨公司,如高島屋、大榮及大丸等,相繼撤軍。
他們打退堂鼓的原因,是覺得新加坡還不是個可以安心投資的地方。
而最直接的因素,是新加坡的投資回報率太低。發展銀行建造中的購物中心,要抽取一成的營業數目,如果年營業額以35億日元計算,去了一成,等於沒有了利潤。
恰在此時,日本首相田中角榮到東南亞各國訪問,引起了一連串的反日示威行動。
日本帝國主義在二戰期間,為了實施它的侵略計劃,曾提出“大東亞共榮圈”的口號,對東南亞國家進行了瘋狂的侵略和殘酷的掠奪,奴役殺害東南亞的人民,給東南亞人民造成了深重的戰爭創傷。
日本首相的出訪,猶如導火索,重新喚起了舊日的仇恨情緒,引發了許多激烈的行為。
泰國大學生主張罷買日本貨。印尼的反日示威演變成暴動,群眾放火燒日本車和太陽旗。新加坡的反日情緒也一觸即發。
形勢對日本確實很不利。
在這種情勢下,為了慎重起見,和田一夫棋緩一著,先委派二弟晃昌帶領一個調查團到新加坡進行實地調查,準備依照具體情況,相機行事。
不料調查團帶回來的仍是壞訊息。二弟晃昌經過實地考察,態度尤為堅決,他認為此時不適合去新加坡發展。新加坡的反日情緒,使得現在在新加坡的日本企業都小心謹慎,還是不要去湊這個熱鬧為好。
和田晃昌的調查報告,同行們的退縮行為,以及其它種種的不利訊息,使得八佰伴赴新加坡發展的計劃,遭到一致的否決。
接下來召開的八佰伴海外發展策略會議上,大家達成了共識:無一人贊成去新加坡開設八佰伴。
負責巴西八佰伴業務的大弟和田尚己,乾脆說:“晃昌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們沒有必要去新加坡冒險。如果有錢,倒不如投入巴西,去開更多的分店。”
初春天氣,乍暖還寒。諸多不利因素猶如一陣陣“倒春寒”,給和田一夫熱氣騰騰的理想降溫、加壓、潑冷水。
八佰伴進軍新加坡的計劃眼見著被晾在了一邊,擱淺了。
事情一開始,就遇上了麻煩,看來比去巴西開店還要困難。至少去巴西的計劃是得到了巴西國內的大力支援,一路綠燈呢。
真可謂“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原以為巴西的成功,會使後邊的開拓計劃順利些呢!——和田一夫有些悻悻然地想。
但是,和田一夫堅持己見。
“說一千,道一萬,”和田一夫分析說,“新加坡的經濟增長,是令人信心十足的因素。”
新加坡經濟發展的情況,和田一夫瞭如指掌:進入70年代,新加坡的經濟迅速成長,國民收入在亞洲僅次於日本。
加上新加坡政治穩定,又是貿易大港和新的國際金融都市,是個潛能巨大的市場。
更重要的是,研究其經濟發展的軌跡,和田一夫發現,它與早期飛躍成長的日本十分相似。由此,和田一夫樂觀地預言,新加坡將面臨一個重大的快速發展時期——這已被後來的事實所證明。
“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去新加坡大展拳腳呢?”和田一伕力排眾議,堅持他的觀點。
為了說服眾人和尋求更充分的信心,和田一夫準備親往新加坡實地考察。
臨行前,他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
這也是投資前的準備,一個新計劃的開端。相似的情景,令和田一夫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趟去巴西的考察。
和田一夫認為,百貨業與當地民眾的生活密切相關,尤其是八佰伴這樣傾向於平民化的生意更是如此。實地體驗當地人的生活實況和買賣習慣,是任何第二手材料無法替代的。
和田一夫還反覆比較了巴西之行與新加坡之行的異同。
巴西之行所面對的問題是八佰伴在國內的困難,和是否有膽略去遙遠的異域投資。地域遙遠、環境陌生、缺乏經驗是主要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