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的顏色。他卻故意放慢下來說:“維儀,怎麼沒有女孩子的樣子,回頭叫母親看到。”維儀將臉一揚,笑著說:“三哥,你少在這裡五十步笑百步。你們的會議開完了?”
慕容清嶧說:“不算會議,不過是父親想起幾件事情,叫我們來問一問。”維儀說:“聽說你最近又高升啦,今天請我吃飯吧。”旁邊都是極熟悉的人,就有人叫了一聲:“四小姐,別輕饒了三公子,狠狠敲他一頓。”她常年在國外唸書,且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所以全家人都很偏愛她。慕容清嶧最疼這個妹妹,聽她這樣說,只是笑,“誰不知道你那點小心眼兒,有什麼事就直說。”維儀扮個鬼臉,說道:“三哥,你越來越厲害了,簡直是什麼之中,什麼之外。”他們兄妹說話,旁邊的人都有事紛紛走開。維儀這才說:“今天是敏賢的生日呢。”慕容清嶧笑道:“我今天真的有事,剛才父親吩咐下來的。你們自己去吃飯,回頭記我賬上好了。”維儀扯了他的衣袖,說:“這算什麼?”一雙大眼睛骨碌碌亂轉,“莫非外頭的傳聞是真的?”
慕容清嶧說:“你別聽人家胡說。外頭什麼傳聞?”
維儀說:“說你迷上一個舞女,美得不得了呢。”
慕容清嶧說:“胡扯。人家胡說八道你也當真,看回頭傳到父親耳中去,我就惟你是問。”
維儀伸一根手指指住他,“這就叫此地無銀。你今天到底肯不肯去?不去的話,我就告訴母親你的事。”
慕容清嶧說:“你少在這裡添亂,為什麼非得替敏賢說話?”
維儀“咦”了一聲,說:“上次吃飯,我看你們兩個怪怪的啊,定然是吵了嘴了,所以我才好心幫你。”
慕容清嶧說:“那可真謝謝你了,我和敏賢的事你不要管。”
維儀說:“聽這口氣就知道是你不好,母親說得沒錯,你總要吃過一次虧,才知道女人的厲害。”
慕容清嶧說:“看看你,這是未婚小姐應該說的話麼?”
維儀嘴角一彎,倒是笑了,“你這樣子,頂像父親。你們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慕容清嶧說:“越說越不像話了。”回身就欲走,維儀問:“你真的不去?”
他只答:“我有公事。”
像一尾魚被放在火上慢慢烤(6)
他確實有公事,到了晚間,還有一餐半公半私的應酬飯,一席七八個人都能喝。酒是花雕,後勁綿長,酒意早上了臉,面紅耳赤只覺得熱,回去時開了車窗吹著風,到底也沒覺得好些。到了家一下車,見熟悉的車子停在那裡,轉臉看到雷少功,將眉一揚。雷少功自然明白,向侍從們使個眼色,大家都靜靜地走開。慕容清嶧一個人從迴廊上的後門進去,輕手輕腳地從小客廳門口過去,偏偏慕容夫人看到了,叫了一聲:“老三。”他只得走進去,笑著說:“媽,今天真是熱鬧。”
確實是熱鬧,一堂的女客。見他進來,頓時鴉雀無聲。人群裡獨見到一雙眼睛,似嗔似怨向他望來。他見過了慕容夫人,便有意轉過臉去和錦瑞說話:“大姐,你這新旗袍真漂亮。”錦瑞將嘴一努,說:“今天的事,插科打諢也別想混過去,怎麼樣給我們的壽星陪罪呢?”
慕容清嶧酒意上湧,只是渴睡。可是眼前的事,只得捺下性子,說:“是我不對,改日請康小姐吃飯陪罪。”這“康小姐”三個字一出口,康敏賢臉色頓時變了。錦瑞見勢不對,連忙說:“老三真是醉糊塗了,快上樓去休息一下,我叫廚房送醒酒湯上來。”慕容清嶧正巴不得,見到臺階自然順勢下,“母親、大姐,那我先走了。”
康敏賢見他旁若無人揚長而去,忍了又忍,那眼淚差一點就奪眶而出。幸好她是極識大體的人,立刻若無其事地與錦瑞講起別的話來。一直到所有的女客走後,又陪慕容夫人坐了片刻才告辭而去。她一走,錦瑞倒嘆了一聲。維儀最心直口快,兼之年幼無遮攔,說:“三哥這樣子絕情,真叫人寒心。”一句話倒說得慕容夫人笑起來,“你在這裡抱什麼不平?”停了一下又說,“敏賢這孩子很識大體,可惜老三一直對她淡淡的。”錦瑞說道:“老三的毛病,都是叫您給慣出來的。”
慕容夫人道:“現在都是小事,只要他大事不糊塗就成了。”說到這裡,聲音突然一低,“我在這上頭不敢勉強他,就是怕像清渝一樣。”提到長子,眼圈立刻紅了。維儀心裡難過,錦瑞說道:“母親,無端端的,怎麼又提起來。”慕容夫人眼裡閃著淚光,輕輕嘆喟了一聲:“你父親雖然嘴上沒有說,到底是後悔。清渝要不是……怎麼會出事。”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