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雷銃”的槍響,讓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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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多小次郎帶著他手下那個排的日本治安軍,跟著一條軍犬的腳步,在悶熱的叢林中艱難地追捕著逃奴們。一路上,飢腸轆轆的肚子、絆手絆腳的樹枝藤蔓和被磨壞劃破的衣服,讓他的心情變得愈發糟糕。
這些愚蠢的奴隸們居然知道要沿著溪水逃走,企圖以此來拖慢軍犬的追蹤速度,但卻在泥灘上留下了明顯的腳印,讓本多小次郎的追蹤變得十分容易……突然間,軍犬停下了腳步,發出低沉的警示音。小次郎也立刻伸手示意隊伍停止前進,並且仔細地觀察起了四周的莽莽綠野。
很快,他就發現不遠處的一叢茅草正在晃動,隨即從裡面突然冒出一個驚慌失措的面孔,正是某個逃跑的馬來人奴隸。這傢伙在發現平日監管和鞭打他們的日本治安軍之後,頓時無比驚愕地僵住了,但卻奇怪地沒有轉身逃跑,似乎是被嚇傻了。於是,帶著一臉猙獰的笑容,小次郎摸出一根短棍,罵罵咧咧地湊了上去,準備把這個奴隸暴揍一頓,來發洩積壓在自己心頭的火氣。
但在下一刻,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前方的草叢中飛速竄出了又一道人影,先是一腳踹倒了那個發愣的奴隸,隨即一刀砍掉了他的頭顱,整個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接下來,這個紋面的臺灣生番剛剛抓起滾落的頭顱,但抬頭之後竟然看到了一隊全副武裝的異族人,手腳的動作也一下子僵住了。
這幾乎就是在剎那間發生的事情,小次郎和他的部下們全都愣在當場,而前來獵頭的那個臺灣生番也被這意外的遭遇場面給驚呆了。密林中的空氣彷彿在瞬間凝固,直到一聲槍響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沉默——隨著第一名日本士兵下意識地扣動了扳機,其他士兵也驚醒過來,紛紛對著那個臺灣生番舉槍開火。
遺憾的是,在這輪亂七八糟的自發性槍擊之中,沒有任何一發子彈成功射中目標——那名臺灣生番只是怪叫一聲,就提著馬來人奴隸的腦袋,毫髮無傷地轉身就跑,瞬間消失在了草叢背後。但被嚇慌了的日本治安軍還在繼續朝著草叢胡亂開火,直到被本多小次郎高聲呵斥,才停了下來。
——看到臺灣生番的出現,本多小次郎隱約感覺這下恐怕會有些麻煩了,他們追捕的奴隸看來已經逃到了某個生番部落的附近,而自己的身邊則還藏著不知道多少生番的蹤影……
到了這地步,本多小次郎再也顧不上那些奴隸的死活,哪怕又看到幾個逃奴從不遠處狂奔而過,也根本無心理會,只是命令手下儘快裝填子彈,保持隊形緩緩後撤,隨時準備進行戰鬥……果然,本多小次郎帶著部下後撤了沒多少路,就聽見叢林間到處響起了生番們“嗚——哇——”的恐怖嘯叫。抬眼望去,枝繁葉茂的密林中影影綽綽的,實在看不清到底有多少番人,但越來越近的怪叫聲,讓他感覺有點不妙。
於是,小次郎下令停止後撤,全排列隊瞄準,對某處不斷晃動的可疑草叢進行齊射——巨大的槍響一下蓋住了生番們的吼叫,二十多發子彈的齊射暫時壓制住了生番們的氣焰,貌似還打中了幾個目標……
聽到臺灣生番們的動靜突然消失,本多小次郎再次命令全體後撤,一心想要儘快脫離險境——由於根本沒想到會與生番展開戰鬥,他這個排在追擊時只攜帶了最低標準的彈藥,打到現在就已經消耗了四分之一,如果繼續磨蹭下去,說不得就要跟土著打白刃戰了:雖然本多小次郎對自己的家傳刀法很有信心,但無奈手下都是一群新兵菜鳥,只有兩個據說是武士出身的。而且從服役至今,除了訓練和毆打奴隸之外,他們也都還沒見過血,如今卻驟然要在這陌生的熱帶叢林裡跟當地土著開打,怎麼看都是一副很懸的模樣。
但他們終究還是沒能順利地逃出來,而是在叢林的邊緣再次遭到了伏擊——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之下,一支標槍突然在樹叢間躥出,呼嘯著擦過了本多小次郎的面額,在他臉上滑出一道長長的血痕,直戳在地。同一時刻。另外幾支標槍也從治安軍的身後襲來,使得三個士兵不幸被標槍貫穿。緊接著,數以百計的麻豆社戰士也從荒草後面衝了出來,揮舞著砍刀殺向包圍圈中的二十多個日本治安軍僱傭兵。
萬分危急之際,本多小次郎先是掏出左輪手槍,對準草叢中蹦出的生番戰士們連扣扳機,一口氣打光了轉輪裡的子彈,撩倒了兩個生番。接著,他又抽出掛在腰間的太刀,一個健步飛衝上前,劈向最近的一個生番。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鋒利的刀鋒滑過那個土著的脖頸,飛噴的鮮血濺滿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