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司認為我沒去參加那次會晤。史蒂夫·普蘭克居然還問我,為什麼那天我沒有接受他的邀請?我還沒去找哈蒂,不過我想,你也知道,她也許也已經不記得我當時在場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布魯斯·巴恩斯牧師說,“卡帕斯亞是否知道你的腦子裡是怎麼想的。他是否肯定你的腦子也已經被清洗過了嗎?一旦他了解到你掌握著事件的真相,你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正當雷福德埋頭讀著報紙上登載的這篇天方夜譚,他職業性地注意到尼克將儀表盤上的自動駕駛鍵撥到了手動的位置。“開始降落,”尼克說,“你要駕駛飛機著陸嗎?”
“當然。”雷福德答道。尼克完全可以駕駛飛機安全著陸,但雷福德認為這屬於他的職責範圍。他要對機上的乘客負責。雖說飛機可以自行降落,但他不想放棄手動操縱飛機降落的那種心曠神恰的感受。如今,生活中幾乎沒有幾樣事情能夠讓他回到幾個星期以前的感受,而駕駛著波音747飛行便是其中之一。
巴克·威廉斯為了買汽車和租房子,用去了一整天時間,而他在曼哈頓工作時,他自己用不著備車子。
他找到了一套十分漂亮的公寓,房內裝有電話。這個地方正好在《環球週刊》分社與坐落於普羅斯佩克特山上的新希望村教堂的中途。此刻,他正努力使自己相信,使他不願離開城西一帶的是新希望村的教堂,而不是雷福德的女兒切麗。切麗比他小十歲,不管他內心怎樣喜歡她,他認為,切麗不過將他視作一位青春已逝的兄長。
巴克駕著剛剛到手的車子前往分社,儘管他完全可以等到下星期一才去報到,而且,與他目前的上司韋爾娜·齊見面,肯定不會令他開心。當芝加哥分社的前任主任露辛達·華盛頓失蹤時,雜誌社一度有意讓他去接替這個職位。他曾對好戰的韋爾娜說,在爭奪這個位置的競賽中,她搶跑了。如今,巴克被降職,而韋爾娜則升遷了。她突然成了他的上級。
然而,巴克不想整個週末都在惴惴不安地等待著這場會面。另外,他也不想使自己顯出一副急切地要去與切麗·斯蒂爾相會的樣子。因而,他在下班之前趕到了分社。韋爾娜會怎樣對待他呢?是要他為這些年來作為一名獲獎的、擅長寫封面故事的記者付出代價,還是會用表面的盛情,使他哭笑不得?
當巴克走過外間辦公室時,他感到了一些下屬人員向他投來的目光和微笑。當然,時至今日,每個人都知道了那個事件。他們為巴克感到惋惜,對他的過失感到不可理解。巴克·威廉斯怎麼會不去參加如此重要的會晤呢?雖說這次會晤發生了不幸事件,但在新聞史上肯定是最重要的時刻之一。然而,他們仍還記得巴克的赫赫英名。無疑,許多人都會為能夠與他共事而感到榮幸。
用不著驚訝,韋爾娜已經搬到那間豪華的大辦公室。巴克朝她的年輕的女秘書,梳著麥穗式髮辮的艾麗斯擠了擠眼睛,向裡間窺望,彷彿韋爾娜已經在這裡工作了數年之久。她已經將室內的傢俱重新佈置了一番,牆上掛著她的照片和獎狀。顯然,她已經在這裡安頓下來,享受著在這裡度過的每一分鐘。
韋爾娜的辦公桌上散亂地堆放著一些檔案,她的電腦開著,然而,她此時正無所事事地向窗外張望。巴克將腦袋探進來,清了清嗓子。他注意到,韋爾娜很快從出了他,隨後馬上鎮靜下來。
“卡梅倫,”她直截了當地這樣稱呼道,仍舊坐在椅子上,“我原以為你下星期一才會來。”
“我只是來報個到。”他說,“你可以叫我‘巴克’。”
“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叫你‘卡梅倫’,並且——”
“我介意。請叫我——”
“噢,那麼,即使你介意,我也仍叫你‘卡梅倫’。你來的時候沒有和誰講過嗎?”
“講什麼?”
“你事先預約了嗎?”
“預約?”
“對,要事先和我預約。你要知道,我有工作計劃。”
“你是說,你的工作計劃中沒有接待我的空隙?”
“那麼,你現在是要求一次會面啦?”
“是的,如果這不會給你帶來不便的話。我只是想知道我該坐在哪兒,你要給我委派哪些任務,是哪些——”
“如果我有時間,這些倒是應該談談。”韋爾娜說,“艾麗斯!查一下我的工作計劃中有沒有二十分鐘空隙。”
“有。”艾麗斯高聲答道,“在威廉斯先生等候的這段時間,我可以帶他去看看他的工作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