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我長成一個成日好幻想的軟弱鬼。”
“於是你長成一個頑固的——”
“特立獨行者。”
“我是要說懷疑主義者。”
“實際總比容易受騙好。”
“不信任人?”
“那也沒有什麼壞處。你呢?”
“傲慢。”他說得毫未遲疑。
她一笑。“你承認?”
“我自己有什麼缺點我自己清楚,小丹雅。”
“這麼說你有很多了?”
“你不認為如此嗎?”
“哦,大概吧……但我已經開始習慣。例如,你的脾氣。”該死,她幹嘛如此說?她的這句話只會讓他倆都想到他們只差一點就做了愛。
“晚安,丹雅。”
他簡潔的語氣告訴她他有多不喜歡她的提醒。丹雅再次閉上眼睛,並暗歎了口氣。
再會,迪凡。
第六章
丹雅不能直接回納次,她的騎術會使任何意欲追上她的人,輕易抓到她。在頭兩天,她便被馬摔下十多次。所以她只好繞遠路,並且迂迴的走。
等她回到納次,那已是五天後的事。而如果不是她擔心‘後宮’,以及杜比會如何處理它,她不會冒險入鎮。可是她已經離開七天,天曉得‘後宮’變成什麼樣子了。
她的沒有易容固然是她不敢在白天入鎮回‘後宮’的原因,但真正令她忐忑不安的是,她無法不害怕迪凡他們有可能正等著她身投羅網。當然,就邏輯上來說,他們不可能會光為抓她就勞師動眾的回納次來等她。可是她不是也認為他們不可能跳船追她嗎?所以這一次她必須十二萬分的謹慎加小心。
她一直等到天黑,而且時辰相當晚,才悄悄的、偷偷的潛近酒館。她是利用馬跟船伕交易,而不是迪凡的那件背心。那個船伕愛死這筆交易,畢竟馬是好馬,而且馬的價格並不便宜,便馬對她再也沒有什麼用處,相反的,背心則不可或缺——至少在回到家之前。
酒館的門是關著,裡面沒有半盞燈光,一點也看不出它今天到底有沒有開門作生意。相反的,隔壁的妓院及斜對面的賭館仍在營業,只不過吵雜聲沒有大到能遮蓋住撞破門的地步。
丹雅又累又餓。她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爬屋頂,並希望樓上的窗戶至少有一扇是沒有拴上的。另一個則是:再等,等到明天,等到酒館開門作生意。她選擇前者。
她花了十分鐘,以及一個險些跌倒。不過她總算成功地爬上門廊的屋頂,而且十分幸運的,杜比的窗戶是開的。
進入房內,她發現她撞到床。無月無星的黑夜,剛才幫助了她,現在卻成了她的障礙。“杜比,醒醒。杜比!”她急切的低語,並搖著床。真是奇怪,他今晚怎麼這麼安靜,連鼾都沒有打?“杜比?”
“他不在這裡,公主。”一根火柴點亮了黑暗。
丹雅轉過頭,看到迪凡坐在門邊的椅子上。
“你怎麼還在這裡?”
“還在?啊。對呀。我們在這裡已經等了三天。你以為我們不會繼續等下去?”
“我祈盼著!”她大叫,人飛撲向窗外。
她的膝蓋撞到窗臺,肩膀撞到屋頂,她的一腳被某種東西阻礙住。她還在跟疼痛奮戰的時候,那個‘東西’已開始把她往裡推。她用另一腳踢,但連那一隻腳也被迪凡抓住了。
“把你的手給我,否則我就這樣用拖的把你拖進來。以我現在的心情,我不會在乎若是那麼做,你會有多少刮傷。”
她不懷疑,但她很不甘心,所以她又試了一次。她沒有能掙脫,倒是迪凡已開始使勁的拉。“等一下!”她設法推坐起身,然後把手遞向他。有片刻,她以為他準備不履踐前言,不過他沒有。而下一秒,她的眼睛還來不及眨,人已被他拉回房內。
他放開她後,第一件事是劃亮另一根火柴。
她真希望他沒有,因為他的神情彷彿恨不得掐死她。當她別開臉,他走到床邊點亮油燈。
丹雅瞪著床。空蕩蕩的床。“老天,杜比死了?”
“據我所知,他還活得好好的。”他的口吻是平淡的。
丹雅轉向他。“他人在哪裡?你把他怎麼了?”
“什麼都沒有。”
“迪凡!”
“先把你的刀子給我,那把讓你那麼輕易便割斷那條粗繩的刀子。”
丹雅一動也沒有動的瞪著他。
迪凡開始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