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保不耳聞見其中的種種事兒。
而這也是最令江采蘋憂忡不已的事。如果今時採盈便已過早的被捲入這場皇室爭權奪利的持久戰之中,只怕來日,無論如何均無法倖免於難,必將成為風口浪尖上受人攻擊的物件。屆時,不止是採盈一人,連帶江采蘋在內,以及凡是與局中人沾親帶故的所有旁人,都將不可避免的會被襲攪進這場漩渦中。
但帝王之心,卻是深不可測。縱管江采蘋知悉這段歷史的結局,亦甚曉周圍許多人落得的下場,但這中間要歷經幾許磨礪,幾經風雨滄桑,方可熬至滄海變桑田,江采蘋卻始終拿捏不定。
無怪乎薛王叢最近越來越少的出現在皇宮裡,即便是在宮中與他人逢遇見,不期而遇也罷,躲也躲不掉也罷,對人對事卻一直是寡言少語,極少表態。看來,薛王叢實乃是個聰明人,但薛王叢的態度,確也不容忽視。薛王叢淨可袖手旁觀的漠然置之不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惜現今江采蘋想要置身事外,恐是早非易事。
許是這兩日真是累壞了,心力交瘁,江采蘋徒步行返翠華西閣後,本想側躺於床榻上假寐少時,不想一覺睡醒之餘,閣外已是黑天,閣內也掌起了燈。
“朕吵著愛妃了?”
忽聞頭頂響起的這道聲音,江采蘋差點被嚇的一哆嗦,待睡眼惺忪的揉揉清眸定睛細看,竟見李隆基正半坐半倚於軟榻旁,柔情似水的凝神看著自個。江采蘋慌忙作勢起榻下地行禮,不期卻被李隆基伸手攔按住:“莫起身了。夜涼,莫著了涼,朕聽太醫說及,愛妃前些日子染疾在身,數日臥病在床,至今尚未康痊”
面露愧色的握起顏如玉氣如蘭的江采蘋的玉手,李隆基略頓,才又面有難色的續道:“朕,深感內疚,實是朕薄待愛妃了。”
正文 第132章 送膳
李隆基這席話,雖稱不上甜言蜜語,卻讓江采蘋心頭一暖,於心不安。
男人吹的枕邊風,女人多愛消受。凡是凡事只要男人肯折脖頸,女人總不致以太過小家子氣,想必世間的每對夫妻都可少些嫌隙之爭,多能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且不論李隆基這番深感愧疚之詞,到底是否是情真意切,即便是一時興起的哄騙之語,身為後。宮中的女人,江采蘋理該覺得溫馨。倘若一個男人,尚願花心思拿話哄一個女人開懷,即使僅是搪塞之言,至少表明這個男人還是在乎這個女人的,心中尚為這個女人留有一定的地位,如果有朝一日連騙均已懶得再騙,再也不怕傷害到對方,彼此間的緣分才是真的走到了頭。
江采蘋含嬌倚榻,妝已半卸,斂神之際,素顏稍染腥紅道:“陛下何時來的西閣?怎地嬪妾半點動靜亦未聽見?這群婢子果是越發不成體統了,怎生連陛下駕臨,楞也無人喚嬪妾迎駕”
江采蘋柔情綽態,全不提當日臥病在床之事,反而顧左右而言它,卻給李隆基留足了金面。李隆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輕輕撫摸著江采蘋玉手,不由為江采蘋的這份體貼甚覺寬舒:“梅妃貌婉心嫻,朕餘生得梅妃,何其幸哉。”
有道是,情多累美人。凝望著李隆基此時的神色,江采蘋心下不禁刺痛了下,旋即莞爾笑曰:“陛下著實謬讚嬪妾了,嬪妾汗顏。嬪妾自問,己身又何德何能,此生可得陛下青睞有加。今下有陛下這句掏心窩子的話,嬪妾這輩子當已足矣。”
儘管江采蘋說的有些違心,但如今生米早煮成熟飯。其已是這皇宮中的一個女人,且是後。宮諸多妃嬪堆裡的一員,事已至此,由今往後的日子,便惟餘宛轉承恩的餘地。縱使現下的這種生活,並不是其想要過的那種日子,可恨命已由天定。何況今生今世,其只是個女人。毫無背景的女人。命途不允其為了一己之私而冒險。
再者說,即使明知與李隆基之間的這段感情,與之攜手與共的這段路走不長久,走不到人生的盡頭,珍惜時下卻不無裨益。畢竟,這個世上尚有值得江采蘋掛念的親人。就算純粹是顧及江仲遜,江采蘋亦必須一路微笑著走下去。只當是在做一場夢也好。換言之,倘如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以讓其依靠,由此安全著陸,倒也未嘗不可。日久生情。人與人間的情感,卻可慢慢培養,態濃意遠淑且真,男人與女人間的情愫,想是同樣不外乎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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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然初五。古時初五這日。又稱“破五”日,人們習俗於這日“送窮”。之於商賈而言,則習慣挑在這日開業大吉。一些富貴人家,多順帶施捨些身外之物散發於窮人,譬如施粥。相傳這日灶神以及各路神明皆會相邀同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