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若見有朱門貴胄在行善積德,可記上一筆,它日陽世的陽壽盡了入了陰間時,不止小鬼不敢刁難,來生也可討個更好的輪迴轉世投胎。
始自破五起,朝中群臣各復其職,年節的假期至此結束,見日的早朝同時須按部就班上。做為一國之主,李隆基責無旁貸,亦開始早起晚歸的忙碌於朝政,日日圈閱官員上奏的奏摺。不過,下了早朝之後,頭件事兒便是折返翠華西閣用早膳,待忙完政事,夜裡或早或晚,龍駕都會趕宿於西閣,連日來從不例外。
西閣聖寵不斷,樹大招風,難免招惹人豔羨。人比人,氣死人,既有豔羨的目光,嫉妒及恨,免不了叢生。不知起始於何日,種種流言蜚語,一時間八面遽湧,無不是酸溜溜的醋酸味。
江采蘋倒全不介懷傳入耳中的閒言碎語,自古宮中的明爭暗鬥就從不曾有過間斷的時候,爭來鬥去,無非是女人間的鬥爭,爭寵吃味。除非哪日後。宮裡頭有且僅剩有一個女人了,估計其中的宮斗方可暫告一段落。然而,這根本就是不切合實際的異想天開罷了,即使當今的天子再怎樣專寵某個女人,終歸有意興闌珊的那日,否則,又何以有一代新人勝舊人之說?
但幸福偏猶如洪水猛獸,來時擋也擋不住,去時更阻不住。而愉快的時光,一般過的極快,不似度日如年般令人難熬。人身心舒鬆了,不覺間時間更宛似沙漏中的細沙,伴隨日出日落的工夫,已是從指間滑逝。
一晃又是幾日,翠華西閣依是聖寵不衰,非但如此,且日益固寵成局,委實羨煞人眼,流於四下的嘈切,反是日漸銷聲匿跡。西閣的風頭既獨佔鰲頭,那些專愛嚼舌根者自將有所忌憚。這就是人性,骨子裡的扭曲,這年頭卻也無可厚非。
這日,採盈從外頭溜達回閣時,遠遠的便聞見陣陣菜香氣由閣園方向飄出院外。邊嗅邊步入西閣的小庖廚時分,只見江采蘋正立於灶臺前掌勺,雲兒以及月兒俱站在旁打下手中。
“好香吶!小娘子在作甚呢?咦,這不是往昔每逢年節之時,小娘子常包的餃子?”待圍著灶臺轉了圈後,採盈眼尖的最先發現了早已擺放於食盒裡的三彩餃子,於是忍不住發問出聲。
江采蘋將鍋中炸至金黃色的黃鱔條撈出控油,看似並無意於理睬採盈的問話。雲兒和月兒倆人,一個在洗鮮龍鬚菜,一個則在把洗淨的龍鬚菜削皮切絲,同是未搭腔。採盈見狀,自是猜得出箇中原由,**不離十該是江采蘋先時意欲喚其幫廚,卻發現其並未呆在房裡,故才發下話,對其施以冷戰。
“且換奴來。”須臾幹杵在邊上察言觀色江采蘋臉色,採盈當機立斷奪下雲兒持於手的菜刀,賠笑道,“這種粗活,且交予奴來做即是。雲兒這雙巧手,豈是用來拿菜刀剁菜的?豈非大材小用?姑且好生保養著,留作為小娘子梳妝即好。”
雲兒倒也未與採盈推搶。徑自轉去灶臺處,蹲下身作備往灶臺裡新增柴火。卻聽江采蘋說道:“暫時無需多添柴了。只待灶下的柴快些燒熄,用鍋中的餘溫將那條黃鱔翻炒熟就是。”
聞江采蘋吩囑,雲兒立時舀了瓢水,潑於灶下把柴火澆滅。但見江采蘋已然取了早先就已清洗乾淨鱗腸的那條黃鱔倒入鍋中,而後放入事先切成絲的蔥姜椒擱入。
“小娘子要的可是這東西?”這時,彩兒氣喘吁吁地從庖廚外疾奔進,手裡提著小把紮成捆兒的芫荽。
江采蘋側首看眼彩兒手上的東西。確實是香菜。但此物古時稱作芫荽,遂示意道:“速將之按顆洗淨備用即是。儘量拿捏點力度,切莫揉搓過甚。”
“小娘子究在做甚麼?不是已有魚了,作甚還要煎魚?”採盈藉機插話道,並指了指江采蘋剛才盛入食盒的鱔魚條。
但聞月兒噗嗤一笑:“你且仔細瞧瞧,那哪兒裡是魚?明明是剪成長條的香蕈嘛。”
採盈一愣。湊上前近看,頓蹙眉道:“可不是怎地?奴竟看走眼了!可奴怎瞅著,跟魚一個樣兒呢!怪哉!”
彩兒端了盤清水坐於側上。白眼採盈搭話道:“乃是小娘子差奴等先行將香蕈泡發,後將之洗淨吸乾水分,剪成箸粗細的長條。這才形似魚狀。竟也能把你糊弄過去,看來奴等刀工蠻不賴呀!”
“你怎地獨個溜出門去,也不言語聲?小娘子生氣了呢。”月兒拉拽下采盈衣襟,方極小聲暗示道。
採盈吐吐舌頭,窺眸江采蘋。恬著臉道:“難得小娘子今日下廚,今個的夕食,奴等可是有口福嘍!汝等是尚未嘗過奴家小娘子的手藝,且不誇口旁的東西,單說那盒三色餃子,稍晚些時辰,保準叫汝等大開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