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就畫這個。”
魏暹微笑鋪開一張新的宣紙,提起了筆。
謝棋嘴角撇了撇,坐下去看她的牡丹。
謝芸他們看了片刻,拉著戚曜又回了棋盤旁。謝葳吩咐人上茶,謝琬也在圈椅上坐下。
作畫中的魏暹不時往端坐著的謝琬看兩眼。
很快,畫好了。
他朝謝琬招手,謝琬走過去,一看,筆觸蒼勁有力,色澤濃淡相宜,既把懸崖的陡峭表現得淋漓盡致,又把崖上一顆古松畫得盤根錯節,風格已渾然不是畫花鳥時的柔韌。再看松下站著的一人,雖然只有聊聊幾筆,但卻恰當好處地把她的側影勾了出來,給整幅畫的剛硬增添了幾分婉轉。
畫中女子的沉靜,讓人過目難忘。
“這松下的女孩子,竟有幾分三妹妹的感覺。”
這時候謝葳已經走回來了,看完後也脫口說道。
謝棋聽聞,好奇地走上來,看看這幅畫,又看看謝婉,說道:“我怎麼沒見過三妹妹穿大氅?”
畫上的女孩子穿著帶幃帽的大氅,這樣的大氅只有在大風雪外出的時候才穿。平日下大風雪的時候謝琬自然呆在屋裡不出門,可是那日去魏府外解救羅矩的時候,她身上穿的正是件帶幃帽的狐皮大氅。
她看了眼魏暹。
面對謝棋的質疑,魏暹臉上十分平靜,放了筆,他說道:“三姑娘只怕是因為沒去過荒山野嶺,所以才想我畫給她看看。我也只是信手畫來,並不知道像誰不像誰。也不知道三姑娘喜歡不喜歡。”
在當著大夥的面時,他臉上完全看不到一點曾經的露出過的頑皮,一舉一動皆很得體。
謝琬接過那畫,半日道:“我不但沒去過荒山野嶺,竟連河間府這樣的大地方都不曾去過,更莫說兩京那樣的繁華重鎮,想來就如井底之蛙一般,見識真真淺薄得很。多虧魏公子贈畫給我,才知道世上也還有這樣的風景。”
魏暹聽得她說沒去過兩京繁華之地,頓時兩眼如炬盯著她看了片刻。
她餘光察覺到了,卻是不動聲色垂了眼下去。
她相信魏暹是個聰明人,不會聽不出來她是在提醒她不要把見過她的事情說出去,不過目前看來這魏暹也做慣了權貴之家的小公子,向來只有指使人的份,能不能聽她這一言替她保守秘密,她卻不是很有底。
069 偷遊
謝琬向來不喜歡這樣多人的應酬,吃過飯,坐了會便告辭走了。
魏暹看著她出了大門,也悄悄與謝芸道:“我到廊下散散酒氣。”獨自走了出來。
走到院門外他追上剛拐彎的謝琬,堵住她的去路,說道:“能說會話嗎?”
謝琬看了看左右,大冷天的,並沒有什麼人。她微笑道:“魏公子有什麼話說?”
魏暹輕嗤了一聲,上下狠盯了她幾眼,說道:“你為什麼要我幫你撒謊?”
謝琬一笑,說道:“這怎麼能說是要你幫我撒謊?魏公子至今不是也沒有把見過我的事情告訴別人麼?如此看來,我不過是跟魏公子求個默契罷了。”
魏暹一愣,片刻後竟噗地一聲笑起來,手指著她道:“你倒是會佔我便宜!”說完看了她兩眼,又沒有要走的意思,反是負手在後,帶著絲笑意說道:“我就是想說見過你,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到底男女有別,說出來對你閨譽不利,我可不是因為別的。”
謝琬抿唇點頭:“多謝公子。”
魏暹對她的感激十分受用。看了她一會兒,語氣愈加輕鬆愉快起來:“我問你,這清河可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有?你平日裡都上哪裡消遣?”倒是一點興師問罪的意思都已沒有。
謝琬無奈笑道:“小縣城裡,哪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便是有,也難入公子的眼。我平日裡閒得無聊,頂多就是去田莊裡住兩日,上山裡走走換換心情,並沒有別的。”
“田莊?”魏暹聞言,雙眉挑起來,“我自小到大不是在京城就是在河間府,還從來沒去過田莊。”
謝琬可不信他沒去過田莊。他連想來清河都是說來就來,若是想去田莊。不更是隨時隨地可去?想騙她這個十歲孩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她笑道:“沒什麼好玩的,好多惡狗,就是去了也只能呆在院子裡。”
院子裡戚曜已經在尋人。
她說道:“魏公子快些回屋去罷。天這麼冷,仔細著涼。”
說著衝他頜了頜首,抬腳往頤風院走去。
翌日一大早戲班子就進